【三生三世】22.三生石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

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娲施魄灵符，封石意赐其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

这、便是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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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帝君不好了！”

重霖一身青黛，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慌慌张张跑进太晨宫。

东华正坐在紫藤花架下，剑眉一蹙手掌微合什么东西被他收入袖袍，转头面色不俞。

“什么事让你急成这个样子……”

重霖额上还挂着斗大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气，到了近前却还是恭恭敬敬行了礼才开口。

“三生石、令羽上神一剑将三生石毁了！”

“什么？！”

东华倏地站起身来，脸色冷沉。

三生石载天下姻缘，不可谓不重，如今一朝毁去岂非前世今生之劫再难有因果之数，不是好事、却也不是坏事。

仿佛想起了什么，东华隐在袖袍下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薄唇微颤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灵河畔，东华帝君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了，浦一见帝君也来了，人群里几位交头接耳。

说来也是有趣、

这三生石前几日里刚遭了劫，如今又遭毒手。

东华帝君对他们言谈间的唏嘘置若罔闻，径自迈步上前，令羽一人一剑恍若九天寒月站在破碎了的三生石前，听到身后渐进的脚步想也不想举剑挥下，东华侧身一闪、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刃，神色淡淡。

倒是令羽，见了是他扬了扬唇弯出的弧度凉薄得比冰雪更胜几分。

“东华帝君……”

东华没理他，侧目一眼、一边的司命星君会意，不过瞬息驱离了看热闹的众仙神，东华这才轻飘飘的松开了手，信步到了一堆碎石前，看了看。

“你可还记得你刚涅槃重生之时本君让司命告诉过你什么？”

东华帝君看他的目光宛如刀刃，带着阴恻恻的寒意。

令羽似是不觉，反手将剑背在身后，半蹲着拾起一块石子。

“我记得……”

石子被他丢开，滴溜溜的滚出去好远。令羽站起身背对着东华帝君，喉头滚动、长舒了口浊气，目光下敛长长的睫毛扫了下来。

“姻缘天定，三生石徒有其名，数万年来造就多少痴男怨女，不若毁了去全世间有情人一份因果吧。”

令羽的声音缥缈的很，愁云惨淡的月光洒在他欣长的身影上显得格外孤冷落寞。

这话也不知扎到了东华哪根筋， 他扯了扯嘴角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眼底一片仓皇。

三生石、

也许它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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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羽走了，一如他来时，仿佛一剑毁了三生石的不是他。

回到昆仑墟谁都再也没提起过灵河畔的事，便是墨渊也未问过他一句，任由他封剑闭关。

叠风几个临去任上时担心，踌躇着在令羽的洞府前好几天，最终也没见上一面。

白浅去了趟凡间看她那历劫的未婚夫夜华君，后来就回了青丘。

直到……

令羽负手站在窗前，望着若水的方向墨瞳微沉，晦涩不明。

“上神？！”

荆生端着刚煮好的热茶，惊诧的叫了声。

桌面上经卷好好的放着，笔尖墨迹犹在，可、本该注经批复的身影却不见了。

若水、一众仙神混战成了一团，河水上擎苍与一道墨色身影死死纠缠着，两相较量不分高下。

夜华手持青冥剑招招狠戾，擎苍也不遑多让，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其下青丘一众、东华帝君力压叛乱的翼兵。

令羽隐在暗处冷眼旁观的看着

擎苍折戟，青冥剑引天雷之威蓄刺下，本是必中的一击，可偏偏到了擎苍身前三寸，夜华突得神色一变。

耀目银光自他的剑尖绽开，一双羽翼从擎苍的身后舒展，炫丽、辉煌洁白如雪，根根分明的覆羽犹如盔甲令夜华的剑刃寸进不得，将擎苍紧紧的护在双翼之中。

擎苍也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踢脚掀翻的青冥剑，旋即闪身落回河畔。

仅仅一瞬犹如昙花一现，那双翼颤了颤落下几根绒羽，化星光而散。

可、

别人或许不知，白真却是认得的，俯身在自家妹妹耳畔，轻声道。

“是寰谛凤翎！”

寰谛凤翎是九翎凤凰尾羽里最正中的翎羽

传言拥有寰谛凤翎可御九天真火，避万丈深渊，刀枪不入，铁壁金身。

如今普天之下只有两尾九翎凤凰，一则十里桃林折颜上神，这不折颜那老凤凰的寰谛凤翎就戴在自家四哥的发上。

二则……

想起这个可能白浅心头一寒

果不其然、

两军阵前华光一瞬，令羽一身白衣胜雪现身正中。

擎苍面上一喜动作着迈步，忽的又踌躇起来，倒是白浅出声打破僵局。

“九师兄？！”

白浅的声音里糅杂着不可置信，反观令羽仍旧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下颚微微扬起，嗓音冷淡，却不是对着白浅。

“东华帝君，前翼君擎苍七万年前反叛，意图颠覆四海八荒。被俘、封东皇钟七万二百六十二年也算赎尽业果，今破钟而出，不知帝君可否高抬贵手……”

“不可！”

不待东华说话，白浅厉声打断，甩了甩拦着她的夜华上前几步，眉梢带怒。

“擎苍罪不容诛，当灭杀之！”

白浅声音冷硬，目光如同带了寒意的刀刃，不留情面。

令羽看着她，不紧不慢气定神闲道。

“七万年前一战乃是族战无私怨，素锦一族战死……”

瞥了眼一旁素衣麻衫的前昭仁公主素锦，令羽轻笑。

“族人战死遗孤获封，战神墨渊如今更是复生，天族兵卒死伤翼族亦然。如今擎苍破封愿化干戈为玉帛，两族重修旧好不起刀兵，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帝君以为如何？”

东华帝君信步上前，白浅还想说什么，被夜华和白真一左一右拉住。

“翼君也是这个意思？”

东华越过了令羽去，直问擎苍，擎苍心情大好扬了扬唇道。

“令羽上神所言极是！”

行路至此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何况东华帝君，他淡意一笑，睨了眼令羽，就此盖棺定论。

“固尔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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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自此消弭于无形之中，出乎意料的、前翼君擎苍并未回大紫明宫与现任翼君离镜夺权，反而卑躬屈膝的跟在令羽身后。

令羽若水河畔言行多有偏袒翼族之嫌，一时热议如沸，连七万年前的事都牵扯了出来。他自个倒是不在意，对擎苍更是不假辞色，若水事了拂衣归返昆仑墟，一同的还有青丘白浅。

但、

白浅诘问还没开口，令羽却是径自落在山脚下，随后三步一叩首登顶昆仑墟面见墨渊。

弟子出师自有任命，昆仑墟十七弟子各司其职，令羽此行后拜别恩师，自此常驻翼渺洲。

后人言、

翼渺洲之主令羽上神，高洁如雪不染俗尘，其身边长随一墨衣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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