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12.你、去没去过云梦

温晁是打定主意不去了

抄书可以、

戒尺……

那就敬谢不敏了

温晁敢，其他人可就惨了，尤其是魏无羡。

蓝启仁回来听闻此事被他气个半死，飞书一封到了云梦。

云梦江氏的宗主江枫眠是个随性的，对孩子们向来不那么严苛，却也尊重云深不知处的规矩。

“婴一向如此，劳蓝先生费心管教了。”

江枫眠这么说了，蓝启仁也没了顾及，饮酒夜游数罪并罚，好一顿打。

领头的魏无羡被打了三百戒尺

蓝忘机那厮也着了魏无羡的道，被他灌了酒。

蓝忘机刚正不阿主动领罚，与魏无羡同罚，余下的一人三十。

蓝氏的戒尺又长又宽，行罚时温宁去看了个热闹，说是打得好惨，魏无羡是让人扶着出来的，那伤没个两三个月好不了。

江澄和聂怀桑打得少，出来时也一脸苦相。

“那戒尺那么厚，别说三十就是十个我都受不住。”

温宁说的起劲，却没注意到一边的温晁。

他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半歪头眉眼微郁，凤目绞着墨瞳，微红的眼眶里写满了执拗与纠结。

温晁背对着温情，隐隐约约的，温情看见一抹紫色。

“打得很重吗？”

温晁轻声开口，好似随口一问。

温宁也没在意，顺着他问的答道。

“是啊，听说泽芜君怕魏公子耽误课业，特指了地方给他治伤呢。”

“我不是问他……”

“那二哥是……唔、怎么了阿姐？”

温情用手肘撞了温宁一下，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叹了口气。

一阵衣物摩挲声，温晁站起身来，喉结滚了滚。

“我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去，二哥等等我。”

温宁放下手中的药材，擦擦手就要跟上，温晁没有回头，步调却快了几分。

“不用跟着。”

“啊？！”

温宁踌躇的望了望，一步三回头的走到温情身边。

“你呀管不住自己的嘴，迟早害了他。”

温情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下他的脑袋，端着分拣好的去了屋里。温宁不明所以，揉着额头追在温情身后。

“阿姐，什么意思啊、我……说错话了？”

温情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计，叹口气。

“你没看见他把我的伤药拿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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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的精舍是安静的，也不知是不是魏无羡不在的缘故。

庭院中央架着一只风炉，江厌离一身蓝白衣衫袖子上绣着莲花坞的家徽，素手烹煮着什么，一头秀发泼墨而下，更衬得她清丽温婉。

“江姑娘……”

温晁施了礼，面露犹豫。

江厌离却是落落大大，对这个和弟弟们关系不错的温晁还算印象不错。

魏无羡暂且不说，阿澄那个性子，能和他同桌饮酒的，自然是有其独特之处。

“温公子来看阿澄？他在里屋呢，我炖了汤、公子一会儿同他一起用吧。”

江厌离的声音轻轻得，如涓涓泉水，带着清晨的薄雾微醺，让人听了格外悦耳。

温晁淡意一笑没说话，怕唐突了她，指了指房间，见江厌离点了点头，这才行礼而去。

房间里，江澄趴在床榻上身着中衣，听到脚步声面色戚戚然叫了声。

“阿姐……”

他眨了眨眼睛声音绵软，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这一声后脚步却猛的停了下来。

温晁只觉得喉咙一紧，握着圆钵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窗外的蝉叫个不停，聒噪得很直教人心血涌动。温晁咽了下口水，手掌抚上心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几步到了近前，他微微掀起衣服的一角。

挺拔健硕的背上横七竖八的印着几条紫红色的伤痕，有些地方破了皮，看着更严重些。

“都说没事了阿姐，只看着严重，魏无羡打了三百都能跑呢，我……”

话语戛然而止

江澄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红衣烈焰一时语塞

缕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江澄一抬头正迎上对方目光。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江澄瞬间红了脸，像鸵鸟一样将头狠狠得低了下去。

温晁的眼睛里泛着什么江澄看不懂，却莫名的心悸。

“你……你怎么来了？”

江澄做势要起来，温晁一把按住他，反手拉下他的中衣，十分认真道。

“上药！”

只两个字，言简意赅，让房间里的旖旎散的一干二净。

粗粝的手指带着厚厚的茧子，一下一下擦着药。药膏擦上后背冰冰凉凉的，让人一激灵，而后是丝丝缕缕的刺痛，密密麻麻的，像蚂蚁啃噬过一样。

江澄活像一只被煮熟的虾，耳根子都快滴出血来了，他看着被支在床头的“旸谷”，那日碧灵湖没问出口的话又一次涌上心口。

“你去没去过云梦？”

江澄兀得开口，他明显感觉到背上的手指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没去过……”

温晁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声音里说不出的平静。

江澄却是皱了皱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云梦水泽，莲花坞出门便有好大一片莲塘，足有数百里，叫做莲花湖。碧叶宽大，粉荷亭亭，我和魏无羡从小就是在湖里长大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澄笑出声来，接着道。

“我七岁那年下湖去摘莲藕，还捞出个半大孩子，破破烂烂的，怀里紧紧抱着把剑……唔～”

温晁看着被自己按出血珠的地方一阵失神，偏偏舌头比脑子快。

“对不起……”

江澄闻言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温昀庭的对不起，我怕是第一人。”

温晁目光下敛，长长的眼睫扫过泪痣，深邃的眉眼带着一丝慌乱。

“药上好了，本公子走了。”

“温晁！”

江澄穿上衣服，猛的叫住他，几乎同时、一声不大不小的“叮铃”声在并不宽大的房间里响彻，这声音江澄再熟悉不过了。

温晁下意识按住心口，江澄却是意料之中的一笑，凌厉的眉眼都软了几分。

“那年我丢了一只清心铃，回家被阿娘好一顿骂……”

“我没去过云梦，江晚吟。”

温晁回过头，微微蹙起的眉冰冷淡漠声音冷硬，江澄一时哑然。

江厌离推门而入时两人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对方，谁也不甘示弱。

“温公子、阿澄，莲藕排骨汤好了，一起出去吃吧。”

温晁脸色和缓了下来，冲着江厌离拱了拱手。

“多谢江姑娘，我就不用了，告辞。”

言罢，也不等人说话逃也一般的离开的。

江厌离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弟弟，出门端了碗汤过来，问道。

“阿澄，要不你给他送去？”

江澄接过汤，浅啜了一口扯了扯嘴角。

“也许他不爱喝，阿姐不必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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