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入狱

禁军中好几个崇拜佩服楚皓旸的士兵，忍不住下脆道。

“将军，您就不要再反抗了，皇上并未下旨处死您，您只要配合调查，朝廷定会还您清白。”

楚皓旸满脸嘲讽道。

“清白？本就无稽之事，何谈清白？”

火光照耀中苏莞泠看到满身沾血的楚皓旸，静静立于一方小院，与禁卫军对峙着，脚边是将军夫妇的尸体，身后是燃烧得噼里啪啦的房屋。

苏莞泠跑进屋子，上前。

“皓旸。”

楚皓旸听到熟悉的嗓音，心下一震，猛然回头。

“……”

楚皓旸看见向他走来的人，有一瞬间，他眸里蕴起水雾，几乎要落泪，可他终究还是忍下了。

楚皓旸眸里腥红微褪，看着向他走近的苏莞泠，蹙眉道。

“你来做什么？”

苏莞泠见四周卫军并没有动手拦她，走近楚皓旸，忍住快要落下的眼泪。

方才不知是谁劝楚皓旸的话，其实苏莞泠也听到了，拓跋宏竟然还未下令处死，她也不希望楚皓旸因为反抗提前送命，得先活着才有希望。

可苏莞泠看着楚皓旸的模样，劝慰的话始终开不了口，最终只道一句。

“我来看你。”

楚皓旸撇过头，冷声道。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莞泠扫了扫四周的卫军，摇头道。

“我不，你今日若死在这里，我陪你一起。”

楚皓旸听到苏莞泠话，愣了愣。

“说什么傻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回去，我不要你陪我！”

禁卫军中有人见楚皓旸暂时平静下来，立马就上前，企图拿下他，只是还未近身……

楚皓旸蓦地把苏莞泠推到身后，眸里寒光咋现，迅速抬手，下一瞬，有热血喷洒而出，溅到衣上，脸上。

李鹤眼见又牺牲了两个兄弟，捏了捏拳，眼底不忍褪去，扬手。

“弓箭手准备。”

拓跋宏虽未下令处死，也没下令不处死，只说顽强反抗者，就地正法，所以……

苏莞泠眼见四周忽然冒出一排排弓箭手，拉弓上弦，蓄势待发，她在地上捡起一把剑，紧挨着楚皓旸，凝眉。

“皓旸，我同你一起。”

既然劝不住你，我就陪着你，或者，能拖一时是一时……这事既然刑部也插手了，只希望苏予泽能带来好一点的消息。

有弓箭手蓄势待发，四周禁卫军也不再犹豫，长官一声令下，人朝开始陆续扑上来。

苏莞泠心下紧张不已，捏着剑柄的手全是汗，背靠着楚皓旸，看着蓦地冲过来的禁卫军，颤抖着正要抬剑抵挡，却被远处一道声音打断……

苏予泽纵马而入，还未下马便喊了一声。

“李统领，手下留情。”

李鹤示意准备动手的禁卫军，看着下了马向他走来的黄衣男子，客气道。

“苏大人。”

苏予泽面向李鹤道。

“李统领，皇上口谕，将人羁押到天牢，听候处置。”

李鹤为难道。

“可是大人，这楚将军他，不配合啊！”

苏予泽直直看向防备得紧的楚皓旸，冷声道。

“配不配合，都要捉活的。”

苏予泽径直走向苏莞泠他们，瞥了瞥她手中的剑，沉声道。

“你这是想让她同你一起送死？”

楚皓旸侧首看向苏莞泠，反驳道。

“我没有。”

苏予泽勾唇，嗓音带了三分嘲讽。

“没有？你知不知道，若我晚来一步，四周的箭矢，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你们的命……特别是她。”

楚皓旸无力的垂下头。

“……”

苏莞泠低声反驳道。

“是我自愿陪他在这儿的，与他无关。”

苏予泽凉凉的瞥了苏莞泠一眼，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走近楚皓旸身边。

楚皓旸看着漠然的苏予泽戒备起来。

苏予泽低低的话里似乎含了怒气。

“她不懂事，你也和她一样，不懂事？”

苏予泽暗沉的眸里全是冷意。

“你若心有不甘，就不该垂死挣扎，换作我，我会先活着，韬光养晦，如此才有机会手刃仇人。”

楚皓旸震惊的抬眼看向苏予泽，心下微微触动。

苏予泽拉开与楚皓旸的距离。

“当然，如果你想死，本官可以成全。”

随后看向苏莞泠。

“你也可以安心，我会照顾好她，她的未来，不需要一个死人了参与。”

苏莞泠看了看苏予泽，低下头没说话，他的话虽然扎心，但似乎是在提醒楚皓旸先保住性命……

楚皓旸腥红的眼眸死死盯住苏予泽，攥了攥剑柄，半响，终是松了手，转身，直直跪在自家父母尸体前，用力磕了三个头。

“孩儿不孝。”

磕头道别完，眼泪终究没忍住，人眼角滑落。

苏莞泠同他一起跪着，见他悲痛绝望的模样，一把抱住他，低声道。

“皓旸，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楚皓旸转头看向苏莞泠，眼底没了往日的光辉，眸子有些空洞，脸上亦是血泪混合，一片湿润，话语嘶哑绝望。

“爹娘都不在了，自此以后，我便什么也没有了……”

苏莞泠抱紧他微颤的身体，眼泪再也忍不住。

“皓旸，不要怕，你还有我，还有拓跋踆，我们会陪着你。”

楚皓旸你就是失神的眼眸，呢喃道。

“你真的……真的……会陪着我吗？一直。”

苏莞泠点点头。

“嗯。”

楚皓口旸眸子没有欢喜，没有往日笑起时的璀璨星光，只是有些平淡的，那怎么不透的轻启薄唇。

“好，我信你。”

苏予泽冷冷盯着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半响，撇过头去。

眼前的景象，仿佛让他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先是娘亲惨死，而后萧府灭门，只是那时候，没有人会抱紧他，对他说，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的陪着你……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般不公平……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苏予泽拉回思绪，沉声道。

“司闲，把人带走。”

司闲恭敬应道。

“是，大人。”

苏予泽看向苏莞泠，冷声道。

“苏莞泠，过来。”

苏莞泠听到苏予泽的喊声，知道此时她不能给他填乱，他能开口劝楚皓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虽然话说的狠，但怎么说也让楚皓旸放弃抵抗，先进天牢呆着，至少还有命在。

所以，苏莞泠看了楚皓旸一眼，乖乖起身退开。

楚皓旸见苏莞泠听了苏予泽的话，便乖乖放开他起身。

楚皓旸深深的看了苏莞泠一眼，和刑部的人走了。

李鹤抱拳道。

“既然苏大人已经把人羁押，我等就回宫复命了，先行一步。”

苏予泽你下李鹤，回了一礼道。

“李统领慢走。”

说罢看向苏莞泠。

“苏莞泠，过来。”

苏莞泠站在离苏予泽几步远的地方，脑袋有些乱。

前几日才刚刚发生宫变，今日将军府就因涉及参与谋逆而被灭，这些事或许是别人的处心积虑，早有谋划，可对苏莞泠来说，还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下一步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而这其中，作为刑部尚书、皇帝眼前的红人苏予泽，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苏予泽见苏莞泠半响未动，眉间有些不喜，缓步走向她，习惯性的蹙眉，准备冷声开口让她回府，想到什么，嗓音终是少了几分冷硬。

“我先送你回府。”

他说完便朝苏莞泠伸手，等着她的回应。

苏莞泠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

心中许多疑问想问他，看着他的掌心，没有把手覆上去，只是微微点头。

“好。”

苏予泽收回手，眼底失落一闪而过，转向候着他的司闲。

“你带着人先回刑部，我随后就到。”

司闲看了苏莞泠一眼，也不多话。

“是，大人。”

因为苏予泽还得回宫复命，加之这几日盛京事多，街上很是清净，骑了马，他们很快便回了相府，路上苏莞泠甚至没有开口问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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