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放学路上 没有为什么

阳光正好，翠色倚窗。

少年闭着双眸。

兰和：幕帆！上课不许睡觉！

幕帆：老师我没有。

幕帆无奈的叹了口气。

幕帆是个盲人，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他的双眼，医生无能为力，只能告诫他最好不要睁眼，万一以后有机会治疗会容易一些。哪需要他说啊，幕帆才不愿意睁开眼，一片亮色，却看不见任何东西，还不如，一直待在黑暗中呢。

其实这个老师也知道。

幕帆上课经常被这位姓兰的男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似是一直没有放弃他，幕帆也没有“放弃”兰老师，毕竟，谁叫这个老师专门为幕帆这个盲人出卷子呢？年级有一千多人，幕帆总能进前十，两人算是勉强友好相处。

下课铃响。

唐荼：兰和绝逼对你有意思！

一后座男生开口。

幕帆：滚远些。

幕帆不客气的说。

说来幸福，从小到大自己竟然没被嘲讽孤立过，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这算是老天给自己开的一扇窗吗？那自己以后得生活不就会更遭吗？因为上天换了一扇门，又怎会开两扇窗呢？

唐荼：欸，真的，兰和长得超帅。你听我们班女生的口水声就知道了吧，你可以考虑一下他的求婚。

幕帆：求你妈逼，老子今年十七。

唐荼：他又是给你出卷子，又是为了你去学盲文的，绝逼对你有意思！

幕帆：……

幕帆想翻个白眼。

如果他没瞎，他的眼睛也迟早会因为给唐荼翻白眼翻瞎的。

唐荼：实话说，我觉得兰和还没我帅。

幕帆：如果你没长残的话，那你其实挺丑的。

唐荼：七岁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到？

唐荼扯了扯嘴角。

幕帆：是啊，一想起你的脸庞，我庆幸自己瞎了。

幕帆仰头靠在窗上，作沉思状。

然后露出“因为唐荼长得太丑而伤心”的痛苦表情。

唐荼：靠，扯不过你，我滚了。

“咚！咚！咚！”

幕帆：你神经病啊，谁滚的声音跟地震似的。别敲桌子了，你游戏机要震出来了。

唐荼：耳朵还是这么好，但是你不能这么诅咒我。

唐荼低头看了看抽屉，确认没掉出来。

幕帆：别看了，收拾好东西，走吧，

幕帆说着站起身。

唐荼：行！

唐荼拍桌而起。

————

马路边。

见幕帆在马路边准确无误地停了下来，唐荼咂咂嘴。

唐荼：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唐荼：啧啧。

幕帆勾唇。

幕帆：陪朕玩耍。

唐荼：得嘞，皇上。

幕帆：朕赐名你为小秃子吧！

唐荼：靠，什么鬼？你怎么知道，我是秃子？我没让他们告诉你吧！

幕帆：世界就是朕的双眸。

幕帆：欸，你不会真因为脑震荡秃了吧？

幕帆挑眉。

唐荼：怎么会，你摸。

唐荼抓起幕帆的手往自己头上放。唐荼的手有点儿抖。

幕帆揉了几把。

幕帆：假发？

唐荼：靠，这是真的。

幕帆没了笑。

幕帆：对不起。

唐荼：早就说了我们兄弟之间别斤斤较较，那件事儿你不说我都忘了。

唐荼搭上幕帆的肩。

唐荼：你神经病啊！说什么对不起，你有对不起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幕帆：……

幕帆：你他妈才神经病，是斤斤计较。

幕帆：哪儿来的斤斤较较。

唐荼：都一样嘛。

花脖子：哟，兄弟俩感情挺好啊！

两人背后传来一声今人不爽的话语，唐荼转过身。

唐荼：是又怎样，关你屁……滚！

幕帆皱了皱眉头，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听到唐荼这般声音。

花脖子：脾气挺重啊！

幕帆竖起耳朵，听见唐荼的粗喘，似是被那人抓住了领子。

花脖子：老子当年捅你一刀，你个狗屁玩意儿有种送老子进去了一年多，还记得吗？！

最后一句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幕帆：！

幕帆皱了眉头，稳步上前，一拳直接打在了花脖子的脸上，而后将唐荼一把拉回自己身边。

幕帆转头对着唐荼，幕帆记得唐荼以前老打架，不至于挣脱不了一个人。

旁边那群小弟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瞎子会直接一拳伤人，顿时有点儿懵。

花脖子：操他妈的龟儿子！

那群人蜂蛹而上，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愤怒的瞎子！

幕帆一拳一个，似泄愤一般用力，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儿。

他记得两年前自己和唐荼耐放学路上也被人堵过，那个智障被唐荼一拳打跑了。第二天，唐荼因为有事儿没有个幕帆同路，结果两人当天晚上在医院见面了——幕帆听人说唐荼受伤了，还进了医院。

幕帆至今都记得唐荼的话。

唐荼：妈的，又有个智障说是在游戏里被我打趴了不服气，从哪儿知道了我的信息，真人来打了。还真他妈是个智障，打架一个人来，真是烦，我想买本书好好学习我有错吗我？现在，我真他妈的觉得我必须要学习，我才不想和那种智障齐头并进！”

幕帆当时没说什么，因为是他最为亲近的人，唐荼不想说，那他也就不问。

但是，除了这种情况。

幕帆：哪儿伤着没？

唐荼：没有，就那个智障打了我左手一拳，有点儿麻。

回到现在，幕帆一拳一拳打着人，他现在才总算明白了，当年堵他们的那个人找了他老大，就是刚才被自己打的那个人，那小人肯定是找唐荼约了架，而唐荼这个傻逼，自己一个人就去了，还被这人捅了手臂一刀。

幕帆和唐荼暂且将众人打趴在地上，幕帆转身就捏着唐荼的肩膀。

幕帆：为什么骗我！

幕帆：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荼：……

幕帆：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还想要我欠你吗？！！！

幕帆声嘶力竭的吼着，他也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光亮，光刺的幕帆的泪水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滚。

幕帆：为什么……

幕帆搂住唐荼。

唐荼：没有为什么。

唐荼：小心！

唐荼突然大叫一声。

花脖子冲过来，一掌想要将幕帆推到马路中央去。

幕帆：！

当幕帆回过神的时候，唐荼已经被花脖子推向马路。

幕帆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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