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夜夜

因为尚家和林家住的极近，因此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林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果然不假。

见到林家老爷的那一刻便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假，只见林员外和尚员外气质如出一辙，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白研这次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只说了因查案需要，所以需要咨询下林家所属的妆粉作坊和铺子情况。

林员外并没有多问其他，叫来管事的让他带上人去召集作坊的领事们和铺子的掌柜的。

约莫一个时辰后，被召集的人陆陆续续的来到林家的会客厅。

“几位大人，人都在这里了，各位有什么想问的便询直接问他们即可，林某先行回避，如若需要，差人来西院通报一声便好。”

白研三人起身行礼道了谢便开始和所来的掌柜和管事一一的进行交谈。

十多个来人，大多都没有什么所得，只有其中一个作坊的管事的说出来一些话引起了白研和蓝玄的注意。

这位领事的姓黄，三十多的年纪，做学徒三年，伙计五年，领事七年。

“黄领事，您做妆粉这么久，想必十分了解妆粉，您看看这种粉末，您可熟悉？”白研将袋子递给他，指了指里面的粉末。

黄领事结果袋子，用手捻了捻，嗅了嗅，到了一小盅白水，将粉末扔进了小盅中看了看，歪头思考了一会说：“这种是妆粉不假，但却不是完成品。我们作坊生产的是林家各种妆粉中相对品质较高，价格较好的妆粉。”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些半成品只是在米粉里添加了珍珠粉还有点其他的东西，这种只能说是比起一般的妆粉好一点点，但还是差的远。还需要在里面加上中草药材和添加上各种的花香果香之类的香料，这样出产的妆粉既能美白遮瑕，还能保养皮肤。”

白研听着领事的说了一堆，总结一下是这些粉末只是妆粉的半成品，那么这些半成品粉末怎么能出现在这个袋子上呢？

“请问你们平时是怎么管理这些半成品的呢？”

“因为这些半成品十分容易受潮结块，影响质量，所以一般啊我们会将其装入特定的盒子里，或者特定的桶中来防潮。”

“所以肯定不会用到袋子对吗？”

领事的点点头，不过领事的沉默一会说：“不过着近一个月出现点问题。”

有问题就是有线索，白研瞪大了眼睛专心听下文。

领事的犹犹豫豫了一会，低声说：“这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东家汇报，本想进一步查明情况再告诉东家，不过事关案件，可能会与案件有关。是这样的，我们的妆粉统计生产通常会以十为一个周天，在上月的中旬统计中发现比起上月一样多的原料，成品却少了十五盒。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工人将每一盒分量装的实在了些，但是上月下旬统计中，发现比起中旬又少了十五盒。很显然这就不是装的实在不是在的问题了，至于原因我还在查找。”

“也就是说妆粉不明原因的丢失对吗？”白研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领事的想表达的意思。

领事的再一次点点头。

白研心想这么巧啊，这边是妆粉原料，而那边产出妆粉成品便少了些许，这中间究竟有没有联系，沉思一下又补充问道：“黄领事，您再看一看这袋子上的粉末，您看能不能确定是您所在的作坊中生产的，这对案件十分重要。”

黄领事并没有再去看袋子上的粉末，而是十分胸有成竹的说：“小的可以确定，因为里面还有一味成分，虽然很少，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是林家出产妆粉受欢迎的根源，恕小的不能外传，不过小的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二位，我可以保证是这样的。”

白研并没有逼迫这位领事非得说出那一味成分究竟是什么，这个是商业机密与案件无关，如若真到了需要证明的底部，领事的再拿出证据即可。

不过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这家作坊里半成品丢失的原因。

“那黄领事，请问你是如何调查的？”

“近期没有外人来过作坊，并且每日工人做工完成后，便会将作坊的大门锁住，将钥匙放在最外间供轮流执勤的做工人员的房间里。门锁并没有损坏的地方，作坊里所有的钥匙都放在一起，只有内部的人员知道哪一把是开哪个门的。因此作案的人员应该是内部的人员。所以我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将值班人员由一人变为两人相互监督。并且我是从这个月初一开始观察的，一直到今日原材料和半成品都没有变少。”

从领事的话中白研明白，领事的是怀疑内部做工的人是在自己轮流执勤时偷盗的这些半成品，今日初六，从初一到初六都没有丢东西，那么要么是变成两人以后作案的人害怕了，不敢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还没轮到他值班，所以没有下手。

“这样吧，黄管事，今夜我们悄悄地躲在作坊里，在里面守着看看能不能人赃并获吧。”

说罢转头看看蓝玄，只见蓝玄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白研便放了心。

制定好计划，并且与林员外说明了情况，三人便跟着黄领事的趁着工人们午休的时间来到了作坊里。

他们如同所计划的那样，一到作坊里便进去了领事平时办公事的地方，直等时间慢慢过去。

为了尽量避免被人看到，午饭是黄领事和车夫大哥从外面买了带进来给他们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名工人，工人上前打招呼“黄领事怎么没回家？”

“今日兄弟从外面来找我有点事相商，便买了些吃食到这里来了。你怎得来到这么早？”

这名工人摸摸头，嘿嘿的笑了笑：“回到家才发现钱袋子落在这里了，急匆匆的回来找。”

就这样到了下工的时候，车夫大哥因着被人看到了，因此只能与黄领事一同出去回去了驿站。

白研和蓝玄两人一直悄悄的呆在黄领事的办公事的那间房子里，听见外面的声音逐渐从喧哗到寂静

俩人在房子里不敢出什么大动静，低声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

等外面的声音没了，俩人偷偷的出去参观一下这个作坊。

其实下午的时候，黄领事向他们介绍了这个作坊的布局，这间屋子在作坊的中心一块。

前面那一间是存放成品妆粉的地方，这些妆粉都是在盒子里包装好，直接等着上货架的。

房子左边的仓库带院子是存放大米的，院子里还有磨盘，用来将米磨成米粉，这个院子里带着门，货物可以直接有马车拉进来，节省人力。

房子后面的仓库中存放着一些从养殖户那里收来的珍珠，还有备用的药材和提取味道的香料，以及一些处理这些材料的工具。

房间右侧是一些按比例混合在一起的半成品以及待包装的成品，包裹在大型的防潮盒子中或者木桶中，上面标明各自的味道功效。

因着这两次丢的都是半成品，所以他们需要躲在这件房子里等贼人来偷。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们呆着的房子用来存放半成品或者成品为了避光储存更是连光都照不进来，不说到伸手不到五指的地步，但着实黑的可怕。

蓝玄仅仅的挨着白研，近到白研都能听到蓝玄那运动规律有力度的心跳声，咚咚咚。

心跳声太响了，白研都怕屋外的人都能听得见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是他两距离太近了，只有一张凳子，白研坐在凳子上，蓝玄就在这他站在边上，他的耳朵的位置刚好贴近蓝玄的胸口。

蓝玄贴的太近，白研用小气声悄悄地说：“你是不是害怕呀。”

说罢，将自己的手伸起来，本意是蓝玄害怕的话可以抓住自己的手。

但伸起来一会，旁边的人也并没有抓住，这才想起来，屋里面太黑了，蓝玄根本看不着他伸过去的手。

只是在他收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东西，便被那个东西一把抓住了，“哥哥，我害怕。”

天啦噜，要死啦。这语气，这声调，要我死吗？白研内心疯狂呐喊，便更用力的回握了过去。

蓝玄其实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怕黑，有一个人在的时候还好，只是这样的气氛，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做点什么不是太可惜了吗。

而且他了解白研这个人对他的撒娇是从来没有什么抵抗力，便下了一剂猛药。

蓝玄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力度，抬起另一只手环在了白研的肩膀上，将白研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白研只当这弟弟是真的害怕了，便欣然的接受了。

偶尔装装可怜撒撒娇这福利还是不错的，蓝玄心里美滋滋的想。

也不知是两人运气太好还是太差，一连好几日的都没出现的人，在他俩来的这一夜便出现了。

两人静静的呆着没一会，门外便传来了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和开锁的声音。

俩人心里一惊，连忙找到之前踩好的角落躲好。

就在俩人多好的一瞬间，门被打开了。

白研躲在蓝玄后面被挡了个严实，什么都看不清，但蓝玄的角度刚好，能将外面的事情看的刚好。

见着门外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蓝玄看到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进了门来。

悄悄地把门关上之后，拿出了火折子，吹了两下，借着这点火光轻轻地向仓库里走。

蓝玄却也正好借着这点微弱地火光打量这个贼人。

这人猫着腰，身高不好判别，火光照在脸上，因此可以从五官和身形推断此人的年纪不大，十几岁地样子，五官还未全开，依稀可见是个明朗的少年，可惜了没有学好走了歪路。

只见这个少年轻手轻脚的走到装着半成品的缸前，打开盖子，从胸前的衣襟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布袋子，拿出缸里面的瓢，从缸里面盛了两瓢白色的粉末倒在了白色的袋子里。

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袋子套在这个白袋子上，盖好缸盖准备离开。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只见蓝玄像一支箭一样蹭了窜了出来，跑出去便将那个贼人压在了缸案上。

白研也是紧跟着蓝玄的步伐出去的，在一边帮蓝玄缚贼人的双手。

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这个贼人看到有人向他冲过来的那一刻便呆呆地愣在了那里，直到被按在了缸案上，才像大梦初醒般的挣扎了起来。

“别动，老实点。”蓝玄出口斥道。

被压着的人听到这人的声音陌生，确定不是作坊的人，便大声的喊叫起来，“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快来人啊。”

这是头顶上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沉稳平静，没有一丝害怕或焦急的样子，“我们就是在这里等你的，你喊吧，让他们看看你这贼人是怎么偷自家作坊的东西的。”

这几句话一出来，原本还在喊叫和挣扎的人瞬间老实了下来。

不过，和他一同值班的人听到动静正好进了来，一看同伴已经被制住，且白研和蓝玄是两个人，站在门口颤颤巍巍的危险道：“大胆贼人，入室盗窃还敢恶意伤人，你们快点把人放了，不然我马上就报官。”

“你去报官吧，我们等着。”

只见这两个贼人没有一丝惊慌的样子，还让自己去报官，这伙计也是没想到，现在的贼人都这么嚣张了吗？这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白研看这人没声了，从蓝玄的怀里掏出令牌，丢了过去，“我们六扇门办案，黄领事托我们逮住偷盗半成品的贼人，我们这算是人赃并获了吧。”

那位伙计接过令牌，看一眼，其实他也分辨不出真假，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去将你们黄领事请过来，就是贼人找到了，速来。”

伙计一听这话，幸好还在宵禁之前，黄领事家也不远，便跑着去请黄领事了。

不肖一会，黄领事便匆匆赶来了。

此时白研和蓝玄早已放开了那个少年开始问话了，自是像往常一样由白研主问。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为何要偷这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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