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鹿斑比。

“皇上说笑了。”皇后垂着眼帘，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个世上有什么是您不能看的。”

“不过是一些小玩意罢了，皇上若是想看，这些就在这里。”皇后说着，一边走过去掀开了篮子上的遮布。

伴随着掀开的遮布，一股香气被带了出来，看着这一堆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有的刺绣，容桦氿突然就有点头疼，问道，“这是秀女为选拔绣的？”

皇后抿嘴笑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声是，续而问他，“皇上可有挑对眼的？”

容桦氿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那一堆刺绣上，本想随意的扫几眼，突然目光一凝，用折扇挑起一块手帕，稀奇道。

“这是一头鹿？”

皇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头全身棕褐色的鹿，身上布着白杏色的梅花圆点，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它抬着头按首挺胸，漂亮可爱却又桀骜不驯。

一如她的主人。

皇后蓦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个图案到不像个真真的鹿，但是很漂亮，是让人一看去便移不开眼的图案。

“倒是稀奇的很。”男人用修长白皙的手把绣帕拿起来，放在面前认真端详了好几遍的，说话时的声音低沉又磁性，带着一点点漫不经心与散漫，尾音莫名给人一种他在笑着的感觉。

皇后像是没在听，微垂着的眼眸，落在那漾着涟漪的茶水中，声音轻轻的，几乎要让人听不清，“皇上喜欢，那便是极好的。”

容桦氿没注意皇后的动作，把帕子拿来把弄了一会，收进掌心，随意道，“这个便第一吧，朕很喜欢。”

“好。”皇后应了一声，又抬起头来问他，“今日要在臣妾这里就寝吗？”

“不了。”容桦氿道，“朕还有奏折没批完，今日在主殿睡。”

皇后就没说话了，直到容桦氿就提出要走了，皇后才说，“恭送皇上。”

容桦氿应了一声，出去了。

……

凤阳宫，送走容桦氿不久，皇后坐在床沿旁，唤到，“李公公。”

“奴在。”李公公赶忙上前。

皇后脸色不太好，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带着不耐烦，“把这些拿到池贵妃那里去，告诉她挑几个顺眼的，觉得烦也可以给后宫其他娘娘，别放在这碍眼。”

“诺。”李公公苦哈哈的点头，娘娘诶，你就刚刚拿来时翻了几下，现在立马就要拿走了。

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挥手吩咐下面几个小太监，“听到娘娘话了没，赶紧拿走拿走。”

然后篮子就被小太监们嘿咻嘿咻搬走了。

也不知道池贵妃那里搞了什么，反正排名是一下子就定好了。

……次日。

一大众秀女又在皇后的宫殿集合，这是宣布她们刺绣究竟是什么排名的一天。

凌友儿用已经紧张到出汗的手悄悄捏紧了帕子，但是她对自己的绣工还是很有自信的，不是第一也应该是排名前五的。

恍然间，凌友儿想起今天在进殿前听到两个秀女在角落里悄悄的对话。

“听说这次的皇上真的来评选了，有人亲眼看见他去了皇后宫殿里，作品的排名就是让皇后昨天在寝宫里挑的。”

“真的？消息可靠吗？”

“可不，听管事的公公说的，估计也不是秘密，不然没那么容易打听到，但是现在应该有很多人不知道。”

“还是你消息灵通。”

“那我们的作品岂不是真的能被皇上看到……”

……呵，凌友儿嘲讽的想到，哪有那么容易，嬷嬷之前就说了，只有成色上乘的作品才有可能被皇上见到，不是什么样的大路货色都可以入皇上的眼的。

这么想着，没过一会，公公已经拿着贴金轴为炳的宣纸开始报了起来。

“五品：桥西菲，吴晓德……”

“四品：琦可初，姾常暖……”

“三品……”太监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尖，在大殿里传的很清晰。

这次选出来刺绣的品级总共分为五个，五品到一品。五品到一品的人数不等。五品和四品各五人，三品四人，二品三人，一品就只有一人了。

“二品：凌友儿，江念珍，简瑰……”

前前后后十七个人的名字报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檀薇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在大殿最高位置坐着的皇后，复而又低下了视线。

“一品……”报事的太监停顿了一下，没一会，他那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定国公府，玉倾城。”

知琴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结果发现自家小姐的心思好像一点都没有放在这里。

“怎么会没有我们呢？”

檀薇正在看那两个没有被报道名字的秀女，她们明显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窃窃私语一会，时不时紧张地看向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并且正在走神的皇后。

收回视线，她有点漫不经心的想，好像是要淘汰了啊。

“没有报道名字的二位，想必知道为什么了吧。”

池贵妃坐在比皇后位列次一点的地方，抱着雪白的猫咪，不徐不慢的说着。

本来这些话应该是皇后说的，但是刚刚皇后看了她一眼，明显就是对这些没有兴趣叫她代劳的意思，虽然恼怒于被皇后当下人一样使唤，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树立自己威信的机会，压下心里的不悦，池贵妃从篮子里拿出她们两个的作品，随手摆弄了下。

“看看你们秀的是个什么东西，进宫之前没学过三从四德吗？为自己丈夫绣一个绣帕都绣不好，更何况是给皇上，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宫里？”

帕子被扔在两个秀女的脚下，池贵妃摆摆手，对身边站着的太监吩咐道，“送出宫去吧。”

等那两个秀女被请了下去，池贵妃转头见皇后娘娘唇边笑容淡然的从位置上坐了起来，就知道现在不是她的专场了，于是她安安分分的坐了下来，静待皇后发话。

“今日的评选告一段落，望各位早些回去歇息，明天——”皇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一旁的檀薇脸上，想到什么，笑容微敛。

不过一眨眼时间她又转过了视线，那定点异样没被任何人发现，她对着下面的众人说道：“还请各位早些来吧。”

一旁的公公得了指示，大声用他那特有的公鸭嗓喊道。

“明日比赛——”

“秀舞！”

下面一阵骚动，但没有人敢窃窃私语。在听到皇后说请回后，一齐行了个礼，退出了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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