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楔子

你知道吗？

心是冷的。

你知道吗？

人是恶的。

你……有没有，穷尽一生地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被那个人伤的鲜血淋漓？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

“交出无上心法，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就是你这个妖女害了斩月仙君！大家杀了她，为斩月仙君报仇！”

雪纷纷扬扬，落了一身。冷风呼啸着浮动那片极白的衣角，猎猎作响。整座城池被寒雪覆盖，多了几许凄凉。剑光尽处，尽是喊杀之声。鲜红的血溅上雪地，飘上几缕氤氲气息。刚才雪白的城池突然变为一座被鲜血浸染的城。

“呵……”

她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想杀我？”

她漫不经心地抬手，指尖缠起衣襟前的青丝。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三月前的血洗秭归城了？”

她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城阙之上，立于高耸的城郭边沿，俯视着城下的一片混乱，将杀戮尽收眼底。

“妖女岂敢！待我等杀上你这即墨，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妖女莫要放肆！”

玉涟缠着青丝的手指松开。她看向远处的云雾群山，眸中划过莫名。

“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她垂下眼帘，右手缓缓抬起，凭空凝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来。玉笛整体恍若透明，晕染着一朵朵的莲花。笛尾盘旋着极为华贵的绯红凤尾，妖娆绮丽。雪白精绣的笛穗坠子上，还有着一块卷云纹伴月的白玉。

她握住了玉笛，抬起眼帘：“无恙。”

“快杀上去！妖女召唤出鬼笛了！”

“杀啊！”

喊声震地。众人举剑奋力向前，拼命冲杀，怎奈城池前的邪神厉鬼拦住。一时之间，喊声与剑声交织，刀光剑影，冤鬼哭号，更胜方才。

玉涟将无恙笛抵上唇边，低低的吹了起来。笛声悠扬，掺着丝丝缕缕的幽怨与不甘，痛苦与凄凉……

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

她，不想的……

真的，真的，不想的……

这时，一抹白衣翩翩而来，立于不远处。不近，却又不远，恰到好处。

玉涟停止吹奏，放下玉笛，悠悠地道了句：“你来了啊……”

男子袍袖间的手悄无声息地收紧。他抿了抿唇。

“玉涟……”

“是斩月仙君！”

“太好了！斩月仙君来了！”

“斩月仙君快杀了妖女，为我仙门百家以儆效尤！”

玉涟勾起唇角。

真好。

手中的无恙鬼笛化作流光散去。

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说，“杀了我吧。”

对面的墨倾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张了张口：“玉涟……”

“随我回无羁山……”

她的白衣随风飘摇不定，整个人恍若九重天高高在上的不可亵渎的神女。

墨倾注视着她，视线从未离开过。

她垂下眼帘。

“斩月仙君，还等什么！快杀了这个妖女，拿到无上心法！”

“斩月仙君，你可是正道楷模！快杀了她！”

“斩月仙君，快杀了妖女！”

那人恍若未闻，只道：“随我回去罢……”

“随我回无羁山……”

玉涟放低了声音。

“道不同，不相为谋。”

“回头是岸。”他说。

听到这句话，玉涟下意识地笑了。

“哦？”

玉涟突然将笑意尽敛。

“回头？”

“你竟然敢说让我回头！”

泪水肆意地划过脸颊，打在衣襟前。

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如何回头啊？”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墨倾，泪眼朦胧。

“事到如今，你竟妄想让我回头！”

她突然信手凝出一柄华丽的长剑，扔在了墨倾面前。

“来，斩月仙君，用这柄离伤剑，杀了我。”

她嘲讽地勾起唇角。

“这世间能杀了我的，只有离伤剑。斩月仙君，快拿起来，你可是正道楷模啊。别犹豫，快来杀了我这个万恶不赦的妖女，拿到飞升仙界的无上心法！”

玉涟步步向前，渐渐逼近墨倾。

“快拿起来。杀了我。”

墨倾连连后退。

“不，不……”

玉涟向离伤剑一挥袍袖，那剑自动飞向墨倾，不容拒绝地落入手中。

她彻底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抓起他握剑的手。

“别怕，墨倾。”

“杀了我，你斩月仙君才能毫无污点。”

“不……”

他的手在颤抖。

玉涟勾起唇角，轻声道：“别怕。”

下一秒，长剑贯穿了面前人的胸膛。墨倾眸子骤缩。

血染红白裳。剑尖缓缓滴下一滴血，惊了他的眼。

时间仿佛静止。

离伤剑化作流光散去，他终是回过神来，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玉涟……”

他颤抖着抬手抚向她的脸颊。

玉涟半阖眼帘，秋眸胜水盈盈。她痴痴地笑了。

“墨倾……”

她的脸苍白的不像话。墨倾慌了。

“玉涟，玉涟……别离开我……”

玉涟摇摇头。

“那可不行。”

她勾起唇角。

“你可是正道楷模，斩月仙君啊……我只是个妖女……”

墨倾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玉涟咳出一口血来。他更慌了。

“玉涟，玉涟！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回无羁山！我们一起……”

玉涟浅笑嫣然，手抚上他的脸。

“你没有污点了。”

“从此，你将是世人最为尊崇的修仙天才，正道楷模。”

“不，不，我不要！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你活着……涟儿……”

“但我更想你活着，过得好好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找个好姑娘，娶了她，爱她，好好的过一辈子。”

“可我只想要你……”

玉涟勾起唇角，摇头。

“终有一天，你会忘了我。”

她缓缓闭上了眼。

“我的时间到啦……墨倾……有缘，来生再见……不过我更加希望，你永远别再遇见我……”

玉涟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流光散去。

墨倾红着眼，怔怔地道：“不，不……”

他急忙伸手去抓，结果流光散失得更快。

等到最后，竟然是一丝一缕都未留给他……

他抬手捂住脸，泪水透过指隙间大颗大颗地滴落，打在地上……

玉涟……

别留下我一个……

你留我一个做什么？

雪下得更大了，掩埋了这一座城池刚才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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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本位面背景类似于陈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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