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工具人：前情回顾

潭小曦一切微表情都惊人地协调，就连车窗外的光影变化都被她用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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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是片场，无论从任何一个机位捕捉过去，她的表情都是完美的。

系统曾匆匆扫览过潭小曦的资料，知道她在穿来前，是个模特出身、粉黑无数的演员。

26岁，模特出身，身陷粉黑泥潭，综合各种数据分析，潭小曦应该是个靠脸吸粉吃饭的明星，而非演员。

可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系统决定抽个空，多研究研究池小池的情况，好尽快结束磨合期，提高任务完成的效率。

和其他系统相比，459号做任务时一向很讲究效率。

而潭小曦这场表演收获颇丰。

潭小曦系统，系统，好感度涨了15点，悔意值涨了6点。

系统也收到了一连串的提示

系统459：嗯，加油

潭小曦老规矩，兑张卡

系统459：……（这有哪来的老规矩）

潭小曦15点能兑什么卡？……算了晚上回去把仓库资料发给我，我自己翻。

系统459：……嗯

潭小曦没用完的卡能不能带到下个世界里去？

系统459：能

潭小曦太好了。仓库里的卡一共多少张，我如果集齐全套，有没有什么奖励？

系统459：谭小姐，我们这是正经系统，不是集卡游戏

潭小曦我喜欢集卡游戏。我原来的手机里有个集卡游戏，叫‘魔神召唤’，513个英雄我还差6个就集齐了。

潭小曦……我这一出事，还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集齐。

这对一个收集癖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系统没理他，潭小曦也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快到目的地了。

两人租住的小区没有免费停车位，于是潭小曦把车停在了小区外的马路边。

拔下车钥匙时，潭小曦侧过脸去，恰在车窗玻璃上看到原主的倒影。

自然状态下，她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着的，俨然一株被爱情滋养得水灵灵的小苗。

谁也想不到这样快活单纯的青年，会因为中度抑郁症，三年后在国外一个临水的小镇割脉自杀。

抄袭事件，只是“潭小曦”悲惨命运开始的号角。

杨磊回到家，听完“潭小曦”绝望的哭诉，扶住他的肩膀道：“小曦，你冷静点儿。”

“潭小曦”红着眼睛：“老杨，你信我，你要信我。”

杨磊说：“我当然相信你。”

“潭小曦”拉着杨磊，一遍遍向他确证，向他求助：“歌是你看着我写的，对不对啊，我还放给你听，我还……”

杨磊将“潭小曦”的手拢在掌心，再贴在自己胸口上：“我都知道。”

“潭小曦”颤抖着顺势靠上那坚实温厚的胸膛

她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心跳，耳根发麻发热，仿佛全世界只有这里最最安全。

有了安心的依靠，“潭小曦”血丝遍布的眼里迸出火来，虚弱地咬牙切齿道：“我不能这么算了，我要去告唐欢，我要……”

杨磊一滞。

他抚着“潭小曦”的后背：“小曦，你现在太冲动了，不要在这种时候做决定。”

可“潭小曦”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偏头痛犯得厉害，杨磊回来前他吃过两片药，但药效迟迟没有发挥。头痛和愤怒把他折磨得浑身发抖，冷汗横流：“凭什么？这是我的歌，我不能让她偷去还诬陷我——”

杨磊皱一皱眉，把她推开，略略提高了声音：“小曦，你冷静点听我说。你不能告她。”

“潭小曦”无声地张了张嘴，看着他，等待一个解释。

杨磊深叹道：“……这件事儿，是小燕办坏了。”

杨磊的堂妹杨小燕，一年半前考上了跟堂哥同城的二本师范，被杨家三叔委托给杨白华照顾。

她经常来杨磊家里吃饭，是杨家里第一个知道堂哥取向的，还曾以“保密”为由，让杨磊请她吃了好几顿大餐。

杨家人长相都不赖，杨小燕也不算难看，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的。她喜欢音乐，自己也爱写点小调小曲，发表在网上，因为填的词很能引起明媚忧伤的少女共鸣，粉丝数也有小一万。这使她颇以为傲，自诩才女。

但“潭小曦”其实不大喜欢她。

她每次来，总是缠着“潭小曦”问她一首歌能卖多少钱，问她有没有卖歌的门路，程“潭小曦”不爱听这个，每每胡乱搪塞过去，杨小燕也看不出什么眉眼高低，还撒娇跟杨磊说，堂哥你看呐，小曦姐她家里有门路，都不帮我，真没劲。

小燕住的四人寝，其他三个女生都是本市人，她也不肯落后，买好化妆品，品牌衣裳。

照她这个用法，钱当然不够用，她只好时常找杨磊来借，杨磊还真的每借必给，没有一次拒绝，为此曾连着一个月没敢在公司食堂里点肉菜。

“潭小曦”看得心疼不已。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学做饭的。

“潭小曦”呆望着杨磊，迷茫道：“……你说什么呀。”

杨磊不无懊恼道：“刚才，我刚放下你的电话，小燕就打电话来了。你还记得吗，上次爸妈和三姐来市里的时候，你搬出去住了，她手机没电，拿我手机刷淘宝，翻来翻去，不小心点开了你写的demo。她听了挺喜欢的，问我是不是你写的，还一个劲儿夸你。”

“潭小曦”微微睁大了眼睛。

杨磊硬着头皮：“我当时没想太多，说是，你经常写一些歌，她应了一声，就继续拿着玩了。我没想到她……”

“潭小曦”总算听明白了，不敢置信道：“她偷我的歌去卖？你就任她偷？”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杨磊无奈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小燕……她也只是喜欢你的歌而已。她跟我说，她缺钱，想靠自己挣钱，但是她写的歌不好投公司，所以才想拿你的歌搀着自己的歌试试看，没想到一投就投中了，六首一下都卖掉。《心间语》和《秋思》……被唐欢挑走了。”

“‘只是喜欢’？”“潭小曦”浑身的刺炸了起来，“她问过我，打算给我的歌起什么名字，我告诉她，其中一首我已经想好了，叫《心间语》。”

她抓起手机，把屏幕按亮，把唐欢个人专辑上的一行字亮给杨白华看：“……老杨我问你，这是什么？！她连名字都照搬？这叫不是故意的？”

“……你写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歌，都没往外发，她没想到你会拿这个投稿。”杨磊的语气难得地重了，伸手握住程沅的手腕，“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也不想的。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很害怕，都哭了。”

“潭小曦”木木地想，她哭什么。

杨磊苦口婆心道：“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可她年纪还小，你得容她犯错儿吧。你要是告她，事情闹大了，她在学校怎么做人？我在家人面前怎么交代？”

仿佛有一道冷水浇上了“潭小曦”的脊梁，她抓住杨磊，痛苦地低吟：“……那我呢？我呢？你要我怎么做人？”

杨磊温柔地捧住“潭小曦”的脸：“没事儿，我信你。那些网友不了解情况，都是瞎打嘴仗，只要把网线一拔，谁都伤害不了你。”

“潭小曦”一辈子顺风顺水，没经过大事儿，这一来就是地裂山崩

他的头脑已经全然混乱了，杨磊笃定的语气动摇了他：“……是吗？”

“是啊。”杨磊循循善诱，“你想想看，我父母从小把小燕当亲女儿疼，咱们的关系如果因为小燕的事儿暴·露了，小燕身败名裂，官司缠身，你要他们怎么接受你？”

“潭小曦”抱着头，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什么啊。”“潭小曦”喃喃，“为什么……”

她的理想，她的音乐梦，全毁了。

而且她的爱人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家人那一边，如果她不答应替杨小燕把这事儿担下来，她和杨磊的未来就没有了。

爱人，理想，她到底该要哪个？

“潭小曦”从小就乖巧，除了音乐，没有旁的爱好，杨磊是程沅第一个捧在心尖上去爱的人。

爱一个人，是把他小心翼翼地搁在心里，还怕心不够柔软。

杨磊很好，对她很温柔，会在他艺术家脾气发作时哄他，踏实，勤奋，两人在床上也很合拍。

“潭小曦”舍不得在经历过一场伤筋动骨风暴后，还要鲜血淋漓地把胸口撕开，把这个她爱了三年的人硬生生挖出来。

她做不到。

她揪住杨磊的衣摆，轻声问：“我背上这个名声，还怎么写歌？还会有人要我吗？”

杨磊听到他松了口，不自觉舒了一大口气。

他把“潭小曦”揽进怀里：“我要你。”

……这并不是“潭小曦”想要的答案。

但这也是她现阶段唯一能得到的、最好的答案了。

“

潭小曦”的公司飞快出了声明，严厉申饬了这种恶劣的抄袭行径，并果断向“潭小曦”提出解约，要求她赔偿违约金。

工具人：本章完

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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