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五）

午间——

小书童：“先生！你回来了！”

周子参“嗯，怎么样，小少爷听话吧？”

齐偌：“…都说了我……”

小书童：“小少爷可乖了，一直都有在认真的背账本。”

小书童：“先头先生走后，还说了很想先生。”

这句话出来，齐偌气势瞬间就慌了。

齐偌：“喂！”

齐偌：“闭嘴！”

小书童：“先生…”

周子参“别怕别怕，先生在呢。”

周子参“这院子里都落满枫叶了，小愠去叫萤娘她们过来清理吧。”

小书童：“好的先生，小愠这就去。”

小书童对着周子参鞠身，而后转过头。

小书童：“小少爷，需要我给你带些点心吗？”

齐偌：“不用！”

小书童：“小少爷别置气了，想了就是想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齐偌：“那才不是！…想他呢。”

周子参“我听着哦。”

周子参“小愠，去吧。”

小书童：“嗯！先生再见。”

小书童跑着出了院门。

静了一会，周子参叹了口气，坐到齐偌的对面，看也不看齐偌一眼自顾自翻起了桌面上的账本。

周子参不急，齐偌肯定是急的。但是他不爱开口，可劲的别扭着。

见周子参在翻看账本，齐偌也就咬着唇把头埋进拿在手里的账本了。

周子参“小少爷。”

听见了周子参的声音，齐偌立马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周子参看到了。心里不免又叹了口气，这小孩怎么就这么倔呢。

齐偌：“做…做什么？”

齐偌：“我今天是背不下来了，这些账本全是一长串的数字，怎么可能一天背下来…”

齐偌：“虽然父亲好像可以…他记这些数字又快又牢…”

周子参“不是好像。”

周子参“老爷没告诉过你齐家心计吧？”

齐偌：“什么？”

周子参“齐家世代为商，怕账本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从起家开始就都交由嫡传长子全全记着。”

齐偌：“全部的账本？”

周子参“嗯。”

说到这里，周子参放下账本，伸手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许久等不到周子参继续说下去，齐偌忍不住追问。

齐偌：“然后呢？”

周子参“齐家心计就是齐家代代相传时由一代嫡传长子发明的。”

周子参“算上辈分，是你的曾曾爷爷。”

齐偌：“学会那个…就能背下这些账本吗？”

周子参“不在话下。”

齐偌：“…那先生会吗？”

周子参听罢笑道。

周子参“先生又不是齐家的人。”

周子参“小少爷想学么？”

齐偌：“大不了让他再骂一顿，我才不要…去向他请教。”

齐偌别过头，掩住带了情绪的眼角。不用问就知道这个“他”就是老爷了，周子参摇摇头将说话间重新泡过的茶放到齐偌的眼前。

周子参“尝尝先生的茶艺。”

齐偌保持着姿势摇摇头。

周子参“先生有糖，不会苦的。”

再三劝说下，齐偌咬着唇转回头来，端起茶杯。周子参看着他红了眼角一副委屈极了的脸，忍不住笑了出声。

齐偌一口闷了下去，放下茶杯擦着嘴角向周子参伸手。周子参笑眯了眼睛。

周子参“怎么？”

齐偌：“糖…。”

周子参“没有。”

齐偌：“…”

齐偌哑口无言，这下真的要哭了。

周子参“郁结于心容易落下心病。”

周子参“小少爷还是好好哭一场吧。”

齐偌：“…才不哭，我是男子汉。”

周子参“那我们就聊聊心病吧。”

周子参“小少爷的心病。”

齐偌：“…不要。”

周子参“小少爷是觉得老爷献出了嫣儿谋利对么？”

齐偌：“难道不是吗？为了一场交易就把姐姐送给那个人…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周子参“可是夫人没有反对。”

齐偌：“我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但他要想做的事情，母亲如何阻止？”

周子参“告诉你真相小少爷也会觉得是先生在哄你。”

周子参“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问问老爷吧。”

齐偌：“他的鬼话我更不想听！”

周子参“先生是你让去问问老爷让你们姐弟近期见一面。”

周子参“嫣儿的话，你会信吧？”

周子参“你要是觉得嫣儿也会听老爷的话，那就太扭不开了。”

周子参“嫣儿那个性格，可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主。”

周子参“如果对方不是她愿意的事情，她就是宁愿去死也不会妥协的。”

周子参“这样说，小少爷懂了么？”

齐偌：“…先生的意思是，是姐姐自愿的？”

齐偌：“姐姐喜欢那个人？”

终于开窍了，周子参在心里跪谢上天。这块千斤重的石头可以放下了，其实这件事情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与齐老爷和齐偌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夫人都脱不开干系。

几月前，外城来了个年轻的商人，在一次商行交流会上和齐老爷相谈甚欢，结束后齐老爷邀请他到齐家名下的酒楼再叙，刚好齐家长女齐嫣到酒楼偷酒喝被抓了个正着，外城商人和齐嫣都一见钟情。齐嫣被齐老爷撵回家后，外城商人就向齐老爷求了亲。虽然突然，但是齐老爷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回家问了齐嫣后给了回复。就这样，外城商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齐嫣留下一批货物作为定情信物。事发过后没一个人告诉齐偌，他就以为是齐老爷把齐嫣给卖了。

齐老爷忙可以理解，夫人也没和齐偌说，现下不在府里听说是去了城郊新开的书铺（齐夫人喜欢看那些写情情爱爱的故事本）。

一家人都不省心。

在原剧情里，没有来开导齐偌。所以一直到死齐偌都没原谅齐老爷，齐偌也没继承齐家世代的商行，而是置气去学了画，成为了当时小有名气画家。

原本剧情里女主是在齐偌去学画时认识的，然后一直陪着他。也知道齐偌和齐老爷的关系不好，她从小无父无母所以很羡慕有家人的人，也尝试劝说，无果。毕竟时间真的久了，心事郁结成了牢困住了他。

周子参“去吧，小少爷。”

周子参“这次和老爷好好聊聊 ，敞开心扉聊。”

周子参“你们是父子，各自的心不应该都封闭起来。”

齐偌：“…先生都知道？”

周子参“嫣儿走之前来告别，都告诉了我。”

齐偌：“那父亲母亲还有姐姐…”

都把齐偌忘了。唉，可能太高兴了吧…

可怜了小孩。周子参觉得他应该给他们解释一下，好事做到底。

周子参“老爷忙，夫人爱玩，嫣儿…太过…开心了，一时忘了。”

周子参“小少爷宽宏大量，心胸开阔。”

周子参“原谅他们吧。”

齐偌：“…”

齐偌无语，随即站了起来。

周子参“小少爷要去哪？”

齐偌：“先生的笔砚快没了…我去书房给先生再拿些。”

周子参“小少爷人真好。”

齐偌：“哼…”

齐偌走了两步，回过头。周子参本来都准备卸下这副累死人的笑脸了，被吓得尴尬地笑了又笑。

周子参“怎么了小少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齐偌：“没有…”

周子参“那怎么了？还是说要先生陪着你一起去么？”

齐偌：“不是不用…”

看着齐偌的样子，周子参觉得他应该又是哪句话说不出口了。但这个人设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温柔的笑着等他说出来。

周子参“嗯？”

齐偌：“先生…谢谢你。”

齐偌：“…明天可以教我写字吗？”

齐偌：“先生的字…特别好看。”

为难他了。这么些话估计得要齐偌半条命。

周子参“当然可以了小少爷。”

周子参“小少爷想学，先生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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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ー￣＠)”

晚安“”

周子参“不打卡的，先生可就要打手板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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