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豆,洒落在一张蓝幕布一般都天空上,楼公子在大家一番施救下,终于呛咳几声,有了意识,他被陶汝桥扶靠起来,憋着脸使劲咳嗽。
大家又七手八脚给他拍背顺气,仆从们拉来马车把楼公子抬上车去救治。一众人都决定打道回府。
张代山走在王琬清身后,点头向她示意再见,王清琬抬眼看了看他,也转身坐上马车。
大家都各回各家,经了今天这次事也都倦了,陶汝桥、汝焕、如笙三兄妹回到了陶府,如桥就连忙去找他爹陶问道,将事件的前因后果详细道来。
陶问道听完大儿子的话,眉头解不开,并不做声。陶汝桥心里有些好奇,好奇楼公子为何执意要去那个乳石洞。陶问道撇了儿子一眼,不做声响拿起东西走出门。
陶汝桥对此更觉得疑惑又好奇简直是:事情谜团未解,心如猫挠痒痒。
陶问道走出屋门,叫来管家交代些许,管家匆忙走去。他等候片刻,就见着管家带了俩仆人跟随而来,仆人手里捧着些许礼品。
陶问道看了看儿子说道:“去叫山儿来,我们一起去楼府。”汝桥答是,连忙朝着张代山的屋子走去。一会儿三人已到门口,坐上马车去了楼府。
楼老爷是广南巡抚,本名楼良,家室一妻四妾,所生女儿八个,但却只有楼公子一个儿子。陶问道一路上神情严肃,并不多搭理儿子,只是详细地问了张代山他们出行游玩遇险的所有细节。
张代山一一详细道来,却隐去了陶家哥俩撺掇他的情况,陶汝桥一脸暗淡坐在父亲旁边。马车哒哒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楼府。父子三人站在楼府门前,下人去通报,等了盏茶时间,管家出来了。
楼管家向着陶问道作揖,说道:“问陶大人好,我家大人知您来府的事,本来要和您坐茶品聊,奈何大公子现在还在恢复,您暂且先回转,等小的再去拜见您。”
陶问道双手相对,做书生礼说道:“我今日前来就是看望楼公子,个中经过想对楼大人细谈。”
楼管家听完陶问道的话,心有疑虑,但却面不改色,拱手作揖:“陶大人,请随跟小的来。”比之刚才态度谦和许多。
陶问道伸出左手:“请!”说罢带着张代山和陶汝桥随着楼管家走入楼府。陶汝桥按下心内不喜,说起来他爹也是这地方数一数二的官员,怎滴在这楼家下人这低声下气?
张代山看着舅父这般做法心里知道,这是楼知府故意在为难他们,舅父对楼管家这样有礼数,也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呀!
张代山跟着陶问道一路走去,边抬眼看着四周景物:
早朝轻烟迷曲径,
行至冷翠滴回廊。
青竹竿竿翠欲滴,
绿树个个嫩生凉。
院落虽小五脏全,
绿树红花迷人眼。
衔山抱水建来精,
多少工夫筑始成。
楼府并不大,转过廊坊就到了一间书房,楼管家对陶问道说道:“陶大人里面请。”陶问道拱手,大步流星走向书房,陶汝桥跟上前去,结果楼管家出手阻拦:“两位小公子暂且停步。”
陶汝桥眉毛一横,上前一步刚要出口相骂,张代山连忙拉住表哥的胳膊压低声音:“桥表哥!”陶问道已经走到门口,听见响动,回头瞪了儿子一眼,眼神警告,目光如剑。
陶汝桥被自己爹这么一瞪,心里发慌不敢再捣乱,只得乖乖被张代山拖住。楼管家笑笑略过陶汝桥,朝着张代山说道:“二位小公子可以在厢房休息,喝点茶水。”张代山拉着表哥说道:“有劳管家。”就将陶汝桥扯进厢房。
一进厢房门还没关紧,陶汝桥便嚷嚷:“哼!什么臭屁管家,就是个下人奴才,还敢在小爷我面前耀威!”
张代山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泡的有些久,已经温了,入口略涩苦。他放下茶盏对陶汝桥硬声说道:“桥表哥,你别忘了楼公子进山洞可是你和焕表哥撺掇的!”
陶汝桥听见这个向来软趴趴的表弟,用这样语气对自己说话,差点炸了。扭头就想和他打一架!张代山看着气如牛的陶汝桥又说:“狐假虎威听过吧?楼管家只是那狐而已,真正的老虎在和你爹谈事,舅父的官脉可是捏在楼知府这头老虎手里!你要是不怕给舅父招来祸患,尽管作吧!”
张代山这些话让陶汝桥先前气呼呼的脸,如同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般瘪了。陶汝桥不吭气,回味着张代山的话,又有点面子上过不去,嘴硬道:“我爹升迁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次声音却小了很多,自言自语一般。
张代山听见也不做声,喝着那苦涩的茶汁,不理睬陶汝桥。两人静默无语,各怀心事,忽然门“吱呀”打开了,楼管家走进来,后面跟着侍女捧来糕点。
侍女把糕点轻放桌上,楼管家说道:“陶公子请吃些点心,陶大人还要些许时辰。”陶汝桥见楼管家这客客气气的话语,心里舒坦不少,拿起糕点吃了一口:“嗯,味儿不错!”
楼管家又转向张代山说道:“张公子,请随老奴来。”张代山本来伸向糕点的手缩了回来,站起身跟上楼管家走出去。剩下陶汝桥一个人差点噎到。
张代山跟随楼管家来到书房,进门低眉垂目作揖行礼,他知道屋子里除了舅父还有个楼知府。楼知府见这小青年进屋后表现的沉沉稳稳,不慌不忙,心里慨叹:自家那假装把式的儿子欠缺啊!
张代山弓着腰等着楼知府发话,楼知府背着手,边走边说:“一条大河弯,弯道分两端。石牛对石鼓,宝藏藏的住,如此为哪般?有银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杭州府。”
张代山听完惊讶的抬头看向楼知府,楼知府已经来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双臂,用力扶起张代山,看着他又说道:“不知张公子是否听过这儿童谣啊?”
张代山心如鼓跳,镇定的看着楼知府回答:“知府大人,小子无知,听得出是个藏宝藏的童谣,但不知道是什么。”
他打量一下楼知府,是个一般身材的中年男,一双眼圈发青皱纹多的眼睛,印堂中间竖着川子纹,一个倭瓜鼻子,一张薄嘴。个子比张代山高出一头。
楼知府听见张代山这么回答,似笑非笑,看向陶问道。陶问道接收到楼知府的视线,对张代山说:“代山,我将你们这些少年进山洞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府大人了,知府大人还想了解更详细的细节,你知所欲言,把知道的告诉知府大人就行。”
楼知府点头赞成,张代山心里嘀咕:“这都是什么事呀!姓楼的小的坑爷一把,老的也打算挖坑,这是打算挖坑埋自己呀!?”嘴上更恭敬道:“楼知府乃是学生仰慕的官爷,小子我哄别人也不敢骗知府大人,学生真没听过这童谣。”
楼知府脸颊肌肉抽动一下,看着张代山年轻的脸,心里的疑虑打消不少:也是,这么个毛头小子,怎么会知道那惊天大迷局呢?于是拍拍张代山的肩头:“本官相信你,你这孩子沉稳老实,不错的。”
陶问道连忙感谢,说了一些客套话,最后楼管家进来送客,陶汝桥见了爹和张代山走出楼知府的书房,像个瘪气的气球,耷着耳朵,一声不吭的随之走出了楼府。
选美教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