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倘若无我(8)

姜小笛被惊到了。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作为今上亲侄子的他，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真的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宋世子吗？难道她的眼睛与其他人看到的世界不同？

宋子辰依然笑的灿烂，他垂眸，一声叹息随风飘散：“你不是我……”又怎知我？

“什么？”姜小笛一愣。

“没什么。”宋子辰定了定神，继而又笑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笑虽然灿烂，却不达底。

姜小笛看到的是一片冰霜，透心的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我……”姜小笛慌了。

“那么，你就上了我的贼船了，你，后悔吗？”

你，后悔吗？

你后悔问我那个问题吗？

后面的姜小笛，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说：“后悔！”然而现在的姜小笛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

“不后悔。”

宋子辰笑了，笑的很开心，他如画的眉目，都在肆意张扬着他的喜悦。

他，应该很欢喜吧？

可他，为什么欢喜？

姜小笛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安王府她感觉宋子辰有毒，无解的毒。

——

一室安静。

扶殇看着闭目养神的少年，敛眸静静地立在他旁边。

多好，可以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

他仙姿玉色的容颜，他黑如墨的青丝，他如雪山般冰霜的眉，他长而弯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梁，他凉薄的唇。

她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希望让她永远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心里，住进一片雪。

“来了多久了？”少年清冷的眸子睁开，语气淡淡，看着她，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怎么不叫我？”

扶殇将衣袖一拽，敛眸，竭力将自己拉回现实：“我，我怕打扰师傅休息。”

少年依旧看着她，他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刺痛了她。

“我说，是因为师傅秀色可餐！”扶殇愣住了，她她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还是当着师傅的面，尴尬出天际了！

少年一怔，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但他不过一瞬就面色如常，淡淡道：“接下来我教你弹琴。”

见少年转移了话题，扶殇也不作纠结扭捏，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于是这一天在琴声中悠扬度过。

第二天，她寅时起早扎马步一个时辰，与少年练琴。

第三天，扎马步，练琴，少年又教她书法画画。

第四天，少年教她下棋。

第五天，少年教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

这时候的扶殇，已经成了惊才艳艳的少女，足以与少年比肩。

此刻，扶殇正握笔写字，她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一个不注意，砚台就掉了下来。

“砰！”砚台摔落于地，碎了一地的墨花，也溅了她一身的墨花。

“总这么不小心。”少年无奈道。

“师傅，徒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扶殇坚定道，眸子里不知盛满了什么，竟如星星萤火般明亮。

“那我，拭目以待。”少年轻笑一声。

师徒两人都未曾发现，在屋檐上，有一对少年少女正搬开了一块砖瓦，津津有味地听着。

“终于看到这一幕了……”姜小笛低声道。

多温馨的一幕。

“羡慕？”宋子辰挑眉，将搬开的砖瓦放回原处。

却见她摇了摇头，没有羡慕也没有同情。

“戏中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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