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默好几天都不去菜市场了，回到家之后还不等江露问话就已经倒头大睡，第二天天不亮就起身不见。他显然是有事瞒着她，可她无可奈何。

这天江露回到家看到老默在，吃了一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办事'啦?”

老默答非所问“回来啦?那我做饭去。”

“你是不是在替强哥做一些不好的事?”江露盯着老默的背影，厉声问道。

老默身体一顿，没有回头，没有回答，继续走向厨房。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二人相顾无言，埋头吃饭。良久，老默开口，声音疲惫“你随时可以后悔离开，我不会纠缠的。”江露低头快速往嘴里扒米饭，假装没听到。这两分钟里，她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简单的总结--无非就是陪他死。可她又想到了一个因素，那就是黄瑶。

“你有想过瑶瑶吗?”江露抬起头，直视着老默的眼睛。

“瑶瑶就是阿强接过来的，我的鱼档也是他的，我住的房子是他给我找的，我用的家具是他。的，他帮了我很多……”老默平静的细数高启强的好，试图向江露解释，试图向自己亲手埋葬的良心解释。

“我这种人，本来早就该烂死在外面，是他让我活的像个人，反正都要下地狱，我多做一件少。做一件都一样，我只想让瑶瑶过得好一点，旧厂街不是个好地方，我已经离不开了，但是她可以。”他把脸埋进掌心里“小露，我不该招惹你的，我不该让你知道这些，让你徒增烦恼。但既然说开了……我有一笔钱，藏在鱼档里，如果，我出事了，你拿着那笔钱带着我女儿离开京海……”

江露站起身抱住老默，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别说了，别说了……我和瑶瑶都不能没有你，我相信强哥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响起，老默警惕的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谁?”

“我，小虎。”

老默打开门，看着唐小虎“以后少来这里，不好。”

唐小虎笑嘻嘻的坐下“我这不是过来看看你们吗，默哥，都想你了。”他看桌子上的菜还没撤，自顾自去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吃了起来“默哥你手艺不错啊，太好吃了!”

江露给唐小虎递过一杯茶，坐在老默身边看着他狼吞虎咽。老默冷冷的盯着唐小虎，待他吃。完后开口“是强哥让你过来看着我的吧?”

唐小虎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回“没有，默哥，你想多了。”

不管唐小虎在外面多么叱咤风云，看见老默总是觉得底气不足，他打心眼里害怕这个人物，多年打打杀杀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很危险，只要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就觉得不寒而栗。

老默也不追问，只是又给他添了一杯茶“既然他让你过来看着我，那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来，喝茶。"他盯着唐小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细细啜饮着。

江露看的不明所以，收拾了碗筷就回卧室躺着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足以让她消化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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