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宴濯清捏紧了身侧的手,心脏被一种柔软的,细密的东西包裹。
如同针扎,又似细纱。
“还是那么不禁逗。”姝黛笑意没落下,碾了碾手中的花瓣,便将它化作了灰,“说吧,想和为师,说些什么?”
姝黛这些年来并不算一个好的长辈,对待宴濯清的态度很随意,有一种任其自由生长的意思。
宴濯清从小就不被重视,早就习惯了,但偏偏最初时,姝黛还有注视过他,哪怕不甚认真。
就算还有些敷衍。
“我在您闭关第一年时被仙乐宗的弟子拉去比试了。”
“嗯,怎么赢的?”
“笛子。”
……
“第二年我去了南海历练,我看见了鲛人,他们有些被人带去了拍卖场,有的屠杀凡人增长修为。”
“怎么处理的?”
“救,杀。”
……
“我当时第一次去荒月秘境,是掌门陪我去的,他说您寿辰就在下月,说不定您会出关玩儿几日,我想给您过寿辰可以在秘境找些奇花……”
“那你找到了吗?”
“弟子无能,没有找到……”
“噗,那可真是让你赶了巧,为师并不爱花。”
“……那师尊喜欢什么?”
“为师喜欢……你这种听话的弟子,聪明,好教,以后孝敬我。”
“我……”
“哈哈哈哈,还是不禁逗啊。”
两人很少这么坐着说话,姝黛就是闲着了,想着这好歹也算她徒弟,就打算关心关心。
但宴濯清很开心,从没有哪一天,他的心像如今这般宁静过。
“师尊,您……”
“嗯?”姝黛望过去,一双含情眸此刻只映照宴濯清的身影,月影遥遥,寒宫玉阙似在眼前,心跳一滞的同时,是一种惊骇。
“怎么了?”姝黛问他。
“……弟子,无事。”宴濯清有些坐立不安,匆匆同姝黛道别后逃也似的离开青霄殿。
姝黛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很浓郁,带着些苦味,过浓了,到让人厌烦。
“过来吧。”姝黛将那杯过浓的茶放下,神色恹恹。
江陵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便从阴影里出来了。
“师尊。”
姝黛看着拿发顶对着自己的江陵,伸手又是一揉。
“躲那儿干嘛。”招招手让人坐下,姝黛暗自理着思绪。
“怕打扰到师尊和师兄谈话……”江陵说。
“嗯,练会了吗?”姝黛笑问。
“会了。”江陵点点头,在姝黛的指示下将那一套剑法演示了一遍,学了半月,总算连贯了些。
姝黛看得不是很认真,只是她好像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大徒弟和二徒弟一样喜欢她,恐怕江陵也是。
江陵还好理解,本体魂魄本就容易被主神魂吸引,产生错乱,以为喜欢上自己很正常。
看着江陵不大连贯的招式,姝黛垂下眼帘。
还真有意思,强大而又美丽的人本就令人心生爱慕,但他们明明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危险,还不知死活的往前靠,嫌命长吗?
姝黛指尖轻叩桌面片刻,再抬眸时便叫了停。
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的江陵有些失落,但却得到了姝黛的安慰。
“是太笨了,努力些便是,回去休息罢,你尚未辟谷,还不能不睡觉。”姝黛拍拍他的脑袋,像是真将他当做了天真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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