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我们

白菡在医院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一周。她费力地张开眼，随着视线渐渐清晰，她的眼中立现出段亦辰满是担忧的俊脸，他的样子明显是疲惫不堪的，俊俏的脸上长了胡茬，闪耀的眸子布满血丝，原本整洁的衣服现在已经满是褶皱，她知道他这些天肯定时刻都在她身边守护着，担忧的都未曾好好休息过。

见她终于醒来，段亦辰立刻着急地凑上前来，眼中满是晶莹的泪光：“白白，你终于醒了。”紧握住她的手，他一脸担心地继续问：“白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

白菡静静望着他，皱眉轻轻摇摇头。

他不禁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责怪：“你这个臭丫头，你真的吓死我了！”微微垂下眼，他哽咽着继续道：“那一刻，我…以为你会离我而去了。我……”

慢慢抬起眼眸，他皱眉注视着她，眼泪缓缓淌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会失去你。”

他的这些话，让白菡的心脏剧烈抽痛了下，紧接着就是对他深深地愧疚，她泪光闪烁着凝视着他，虚弱地道歉：“对不起，我家...亦辰宝宝……”

段亦辰流泪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道：“我家白白不用和我道歉的。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她不停地冲他摇头，眼泪也顺势大量涌出来。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段亦辰的心脏就是一阵剧烈疼痛。他努力制止流泪，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心疼道：“我家白白不要再哭了。你现在还不能情绪太激动。”

“嗯。”白菡听话地冲他点点头，然后努力制止眼泪。

他温柔地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又为她掖了掖被角，温暖笑着贴近她：“乖乖，我们再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好好静养。”

白菡并没有听他的话，听话地闭眼，而是皱眉望着他，她虚弱地开口问他：“亦辰，小楠呢？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听她提叶小楠的名字，段亦辰就感到恼火不已，他冷漠瞟了眼房门，又皱眉看向白菡，无奈开口：“白白，你放心，他没有一点事。”

白菡慢慢侧目看向外面，轻轻地说：“亦辰，我想看看小楠。”说完，她便把祈求地目光投向段亦辰，虚弱地请求：“亦辰，请你帮我喊他进来，好吗？”

段亦辰皱眉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好，我帮你喊他进来。”紧握住她的手，他担心地嘱咐道：“但你不要和他谈太久，你的身体状况现在还不允许。”

“嗯。”白菡望着他，听话地点点头。

段亦辰也冲她点点头，松开她的手，他无奈站起身，缓缓开门走出病房。他关门走出来的时候，坐在座椅上久久守候的叶小楠立刻一跃而起，眼神满是焦急地看着他，担心问道：“白菡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段亦辰眼神满是憎恶地看着他，冷声开口回答：“白白醒了。”

闻言，叶小楠的那颗久久悬着的心脏终于放松下来。他眼中泪光闪闪地看着他，脸上浮起一抹欣喜地笑意：“她醒了，真是太好了。”

说完，他就垂下眼眸，眼泪止不住的大颗落下来。

段亦辰迈步缓缓走到他身边，用冰冷的语气说：“白白想见你。”

他的话，让叶小楠猛然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地：“白菡…要…见我？”

段亦辰确认地点点头：“没错。”漠然地看着他，他冷冷地继续道：“你快点去，不要让白白等你。”

“嗯。”叶小楠垂下眼，轻轻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他就转过身，迅速迈步走向房门，他的手刚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就传来段亦辰的冷声呼唤：“喂，等一下。”

叶小楠马上回过头，皱眉望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冷漠开口提醒：“你不要和白白待太久，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多休息。”

“嗯。我知道。”

叶小楠冲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拧动门把手，轻轻打开，走了进去。刚关门进入里面，他的目光顿时就与白菡虚弱的目光撞个正着，他赶紧低下头，愧疚地不敢看她，他缓步挪动到里面，站得却离她的病床远远的。双手紧攥住裤线，他紧张地小声问：“你…感觉怎么样？”

他站得离她很远，白菡不得不提高音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刚说完，就连带着她的伤口一阵疼痛，疼得她不禁沉重地大喘了口粗气。

听到她喘粗气的声音，叶小楠以为是她的伤口又在作痛，他猛然抬起头，皱眉担心地望向她：“你怎么了？难道…是伤口疼吗？”

白菡皱眉望着他，轻轻摇头：“没有。”又大喘了口粗气，她一脸抱歉地望着他：“我的伤口没有痛，就是跟你说话需要费点力气。”

她的话，叶小楠立刻领会，他垂下眼眸，轻轻地说：“我知道了。我到你那里去，你不要再大声说话。”

说完，他就低头迈步走到她的床边，僵站在她面前，他愧疚地不敢发言，现在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菡静静注视着他，虚弱地轻轻开口：“小楠，能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闻言，叶小楠的心脏不禁一阵剧烈颤动，他慢慢抬起头，皱眉看向她，曜黑的眸子剧烈抖动：“白菡……”

白菡静静凝视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她温暖的笑意就像一股暖流瞬间融入他整颗心脏，占据了他的所有，他的眼睛不禁再次被润湿，垂下头，他极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双拳攥得紧紧的，对于她的白痴，他…感到难以理解，更感到很恼怒。猛然抬起头，他泪光莹莹地望着她，不禁对她歇斯里：“白菡，我不明白，对于我这种无可救药的人，你究竟为什么不肯放手？我这么的肮脏，这么的肆虐，这么的…堕落。”

她被他的歇斯里惊了一惊，皱眉凝视着他好久。她垂下眼眸，虚弱地轻轻说：“从你妈妈为我付出生命的时候，我就已经注定这辈子都是欠你的！我欠你的，我永远都还不起。”

抬起眼眸，她眼神真挚地望着他，轻轻地继续道：“还有我对你说过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爱你的，这是我对你一生的承诺。”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胸膛仿佛有什么东西融化掉了，静静凝视着她，他的泪水汹涌肆虐淌满他的俊脸，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

白菡是在30天后出的院，本来在住院第15天的时候，她就打算出院的，因为她觉得医院的住院费实在太贵了，可当她向段亦辰和叶小楠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立刻就遭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强烈反对。

当时，她的话刚吐出口，这两个家伙就同时说出“不行”，她当时就被他们两个“不”住了。这还不算什么，这两个人就像事先准备好一样，你说上句，我说下句，给她整出一堆大道理，怼得白菡都说不出一句话，主要是他们根本都不给她任何可以开口的机会。她当时对这两个“夫唱夫随”的家伙感到愕然不已，这两个对立的家伙什么时候合作这么默契啦？最后，她不得不向他们投降，于是她又在医院住了15天。

今天她的“苦”日子总算熬到了头，她终于可以出院了。站在久违的家门前，白菡只感觉温暖的很，她的小家虽小，但可比无聊冰冷的医院强多了。

“不要再发愣啦！”段亦辰温柔地一把搂住发呆的她，“我们该进去啦！”

白菡马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望着他，轻轻点头：“嗯嗯。”

说完，她就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扭动，房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段亦辰伸手握住门把，替她把房门打开，开心对她笑道：“欢迎我家白白回家。”

说完，他就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房子，他拉着她一路直奔床铺，和她一起坐在床上，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为了庆祝我家白白康复出院，我可是为你准备了大惊喜。”

对于他所谓的惊喜，白菡并没有表现的太兴奋，她一眼就注意到少了个人，她抓住他的手，皱眉看向紧闭的房门：“小楠呢？他到哪去了？”

白菡的反应不禁让段亦辰有些不悦，他侧过脸，皱眉冷冽地看着房门，淡漠道：“他应该是还在外面吧！”

“小楠…还在外面？”

白菡皱眉看了眼段亦辰，随即就从床上站起身。

她突然地起身让段亦辰一怔，紧接着他就一把抓住她的手：“白白，你要做什么？”

她垂眼看着他：“我去叫小楠进来。”

说完，她便松开他的手，迈开步子朝房门走去。

“白……”

段亦辰皱眉看着她，无奈于她对叶小楠的执着，他垂下头望着地面愤懑不已。

轻轻打开房门，她一眼就看到了正低头在楼梯口踱来踱去的叶小楠。她的开门声同样也引来叶小楠的注视，两个人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这次慌张躲避的却变成了叶小楠。

白菡将门开大，从里面走出来，轻声对他招呼：“小楠，快进屋吧！不要一个人待在外面。”

闻言，叶小楠微微抬眼，眼神怯怯地看向她：“我……”

“我什么我啊！”

她注视着他，无奈笑笑，随即就抬脚走下楼梯，伸手牵起他的手，紧握在手心，她抬眼望着他的眼睛，温暖一笑：“走，跟我一起进去吧！”

她手心的温暖瞬间流淌进他的手心，他男性的神经瞬间被麻痹，他的脸颊泛起片片红晕，瞪大眼定定地看着她，慌张地说不出话。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她又冲他灿烂一笑，然后就握紧他的手，拉着他朝楼上的家走去，他则木然地跟在她身后。

白菡拉着叶小楠一起走进房子的时候，让一直在床上愤懑的段亦辰瞬间就炸裂了，他的整个身体刹那就燃烧起来，猛然一下就从床上跃起，他眼睛发红地直冲他们两个人紧握的双手，生气地一下就将他们的链条打断。

他的突然暴怒让白菡吃了一惊，她皱眉看着他：“亦辰，你做什么啊？”

他把她一下拉过来，眼神喷火地看着叶小楠大吼：“谁让你牵白白手的？”

“我……”

叶小楠被他吼得一愣，他呆愣在原地看着他，很不知所措。

他的话，白菡立刻明白，她赶紧对他解释：“亦辰，不是的。”

他低下头看着白菡，恼火道：“不是什么啊！这小子他牵你的手了！”

白菡有些无奈地望着他，轻轻摇头：“小楠他没有牵我的手，是我主动牵的他的手。”

她的话，顿时让段亦辰震惊不已，他瞪大眼看着她，愕然道：“你…主动牵…他的手？”

“嗯。”白菡确认地点点头，“是我主动牵的小楠的手。”

他皱紧眉头看着她，一脸不解：“为什么…你要主动牵…他的手？”

白菡静静地看着他，用认真的语气说：“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她垂下眼眸，轻轻地继续道：“我是小楠的姐姐，小楠是我的弟弟，我牵他的手带他回家，不可以么？”

闻言，叶小楠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瞳孔不停抖动，“我们是一家人”他不自觉地轻念出来。

她的话顿时噎住了段亦辰，他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抱歉：“白…白，我……”

她抬眼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随即松开他的手，缓缓地朝床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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