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升

赵航问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怕说句您不爱听的。您看您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在大街上捡垃圾呢？”

赵航又怕这话伤他自尊，于是又赶紧说道：“大爷，您别误会，我不是……”

“小航啊，没事，大爷知道你的意思！”王东升知道赵航没有瞧不起他干这个脏活，“我啊，一来是喜欢做这个，你瞧，这个屋子，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我捡来的！二来啊，大爷没啥本事，也就只能指着这些废品过活了！”

“您一个人生活，没有亲人在吗？”赵航问道。

王东升说道：“是啊，就我一条光棍！”

赵航听了感觉不是滋味，看王东升这个年纪，如果他爷爷还活着，估计也比王东升大不了几岁。再看看自己周围，岁数大的老爷爷，都在家享清福，很少还有出来干活的。即便有，也是为后代子孙攒点钱，最起码不用担心生活问题的。

可王东升却告诉他，他只有一个人，靠捡垃圾为生的！

王东升见赵航似乎有些同情的眼神，说道：“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大爷一个人这么多年也过的自在！

早些年也有人给我介绍个老伴儿，可我自在惯了，不想被人管着，也怕拖累了人家。小航啊，你还小，有些事你可能不懂，自由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

“不，我懂，我当然懂！”听到自由两字，赵航不禁动容，这是他最渴望的。

王东升笑笑，说道：“哦，是吗，看来咱俩是同一类人了。不过小航，作为过来人，大爷还是要劝你一句，自由很可贵，但是追寻的代价可不小，可能是你日后所难以承受的！”

王东升回想自己大半辈子，为了这两个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尽了多少人的冷眼和嘲笑，当然也葬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不过纵然是这样，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人生真的重来一次，面对那些重大抉择，他的选择依然是一样的！

可是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娃娃也说了当初他说过的话，他不知道对赵航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赵航知道王东升的言外之意，知道眼前的一切正式王东升追求自由的代价。

难道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必须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孤身一人，晚景凄凉？这是他赵航苦苦追求的结果吗？

如果他依然一意孤行，将来是不是也是如此？

“小航啊，虽然大爷不知道你的情况，不过这次见你，比起第一次，还是有很大变化的。”王东升看着赵航思考的样子，知道这孩子是听进自己刚才的话了。

如果当初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想给赵航更多的选择，他说道：“这一次见你，你长高了，也大了，但是心里的烦心事也更多了，是不是？”

赵航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

王东升却也不再继续说，而是拉起赵航往屋外走，“小航啊，你这个年纪有点烦心事也很正常。来，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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