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会努力的去到你身边
夜色正浓，
陆清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多，家里依然空无一人，看着这冷冰冰的屋子。
陆清然慵懒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打火机啪…………一声火红的火苗跳了起来。
陆清然吸了一口被点燃的烟，烟雾模糊了陆清然冷俊的脸旁，尽管如此也藏不住他眼底的落漠。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有些出神，不经意想起了沐染刚刚那甜甜的笑容，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她是他见过最美好的人儿。
砰砰…………
几声巨响，大门被踢开，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看向陆清然的眼神有些厌恶，嘴里还不忘骂道：“真他妈晦气，都是你这个小杂种，害得老子这么惨，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骂完就跌跌撞撞的朝隔壁的屋子走去。
陆清然眼里闪过一些痛苦，烟蒂都按在他手心，他像不知道痛一般，那个男人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脑海里重复，像是诅咒一般。
他带着有些自嘲的语气说道：“是啊，他是谁也不会要的，他那么不堪，有什么资格去妄想那些不该拥有的，这一辈子他都只配在深不见底的地狱里活着。”
陆清然把燃尽的烟丢进垃圾桶，起身去了房间……
……………………………………
星期一
沐染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几个人，教室里很安静，就只能听见天花板上的风扇的声音，沐染的位置在第一组第一排。
早晨的阳光刚刚好照在她的身上，头发扎起高高的马尾，端正的坐在课桌前看书，小脸白里透红，整个人散发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预备铃响起
叮………………
叮………………
徐七七才赶来，气喘吁吁把书包放在课桌上，整个人都靠在沐染的身上，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染染，你说为什么学校不把所有的课都安排在下午上，这样我就可以睡到自然醒了，还不会迟到。”
沐染没理会她，从书包拿出面包和牛奶放在徐七七面前：“吃吧，一会老师来了。”
徐七七一看吃的立马来精神了，虽然她和沐染住同一个小区，但是因为她经常赖床原因，所以平时基本不会一起来学校。
不过她还是每天都会给她准备早餐，徐七七揽过沐染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染染，还是你最爱我了。”
沐染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脸，嘴里嫌弃道：“脏死了。”
眼底却是带着笑意，可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徐七七嘴里含着面包，问道：“染染，那天晚上清然哥，有没有送你回家。”
一提到那天，沐染就想起她那天的窘迫，耳尖爬上一抹红，没回答徐七七的问题。
“快吃吧，一会上课了。”
第一课是数学课，因为没多久要期末考试的原因，所以老师来了基本就是在讲考试过的试卷。
上课铃打响老李走了进来，这位呢，就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别看他年纪轻轻，却跟老头一样罗里吧嗦，所以同学们私下就给他取外号叫老李。
李老师，抱着一塌卷子走到讲台上，抬手推了推他那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开口道：
“同学们，今天我们有两件事要说，第一呢，是上个星期你们模拟考试的事情，还有就是那些不用心的学习的人，你们想想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如果你们考不好有什么脸面去享受你们的寒假，用什么去面对你们的父母！”
“中学本来就只有短短几年，你们全部用来玩了，以后怎么办？”
“现在不努力以后可能连大学都上不了，你们不仅仅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想一想你们父母用血汗钱来供你们读书，最后就是得到这样的回报？”
“我知道天天说这些，大多数同学肯定会觉得是废话，说这些话的初衷都只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好。”
“老师我也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以前也和你们有过一样的想法，可是后来我不想辜负爸妈的辛苦付出，才有了今天的我。”
徐七七偏过头对沐染低声说道：“你说这老李，怎么整天都在给人洗脑一样，也不觉得累，你看在坐的哪一个，听他的了？”
沐染翻着数学课本：“我觉得李老师说得挺对的。”
徐七七一下忘了沐染可是成绩特别好的那种，她拍了拍额头：“反正染染你不会懂我们这种学习不好的痛苦，唉。”
沐染看着垂头丧气的徐七七有些想笑，她抬手拉过徐七七的手，郑重其事道：“七七，我给你补课好不好？以后我们就可以上同一所大学了。”
沐染从小和徐七七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都是一起，感情如亲姐妹一样，她不想以后因为成绩而不能上同一所学校，其实她就是贪玩，只要愿意用心成绩肯定会好起来。
徐七七被沐染突如其来的话吓一跳，以前沐染也不是没有说过要给她补课，不过每次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可是这次徐七七想试试，她也不想以后因为成绩而和她的好姐妹分开。
徐七七点头，眼里还着要去学校的痛苦，可是一到会因为成绩和染染分开，她就决定了，还是努力吧：“好，染染，为了我能和你上一所大学，你一定要好好给我补课，我也会加油的。”
沐染：“好，七七一定可以的，以后放学我们就晚一个小时回家，去图书馆学习。”
沐染和徐七七就这样敲定了学习计划，李老师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说着，时不时推了推那下滑的眼镜，李老师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们言归正传，来讲一下今天的试卷，一会我发下去。”
下面的同学小声的吐槽着：
“天，都说道20分钟了，大半节课都过去了，突然觉得老李肺活量挺好啊，都不带喝水和休息的，硬是讲了20分钟，厉害。”
另一个同学垂头丧气道：“这次如果没考好，一会他还会来说你20分钟，要是我能像沐染小仙女一样成绩好，就好了！”
边说还不忘朝沐染那边看去。
前面那个同学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想跟她一样？下辈子吧你。”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了，他们旁边的课代表劝道：“老师在发试卷了，小心被发现。”
一听两人便不在争执。
李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我叫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试卷。”
“沐染。”
沐染从座位上起来，理了理裙子，往讲台走去，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大方不失礼貌。
“沐染同学这次又是全班第一，同学们要像她学习，沐染同学也要继续努力，不要懈怠。”
沐染拿过试卷，没什么情绪，只是对着李老师笑笑道：“谢谢，李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下一位同学，李唯，全班第二，也是很不错，同学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去问他。”
李唯拿过试卷就回到座位上，他同桌拍了拍他肩膀，李唯你怎么每次都和沐染相差几分啊。
李唯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偏过头看了看那个没有因为这次考得好，有任何情绪变化的的女孩，喃喃自语：“她很优秀。”
李老师陆陆续续叫完了大部分学生的名字，那些成绩差，还退步了的同学，不出意外，又被教育了。
“徐七七。”
徐七七听到叫她名字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慢悠悠的起身往讲台走去。
“徐七七你看看你自己考了多少分，你和沐染是同桌，怎么你不像她学习学习。”
李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徐七七拿起试卷，却不以为然，上次考试她才考了18分，这次考试考了19分呢，看来我成绩还是有进步的。
徐七七对李老师笑嘻嘻的说：“老李…………啊…呸…………不对…………李老师，我不是进步了吗？她指了指试卷上用红色钢笔写的19 ，你看上次我才考 18呢，你应该夸我才对。”
下面的同学听得哄堂大笑，有些人甚至附和道：“李老师，对啊应该夸奖徐七七才对，她可是比上次进步了一点啊。”
“对啊，老师，我也觉得应该夸奖她。”
………………
李老师气得火冒三丈，大声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那些吵闹的学生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惹火老李是小事，万一请家长就事大了。
“我都替你们父母感到丢脸，
还有你徐七七觉得自己考19分，很自豪？觉得脸上很有光？你父母送你来上学就是为了看你考19分？”
徐七七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眼睛瞪着李老师，好像随时准备大吵一架一样。
沐染看情况不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讲台拉过徐七七，
不卑不亢情声对着李老师说道：“李老师，我为七七对您说的话道歉，但是您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应该提到七七的父母，她的学习我会负责，就不让您费心了。”
拉着徐七七就往座位上走去，留下满脸怒气的李老师。
“啊，沐染好帅啊，我也想要这样护短的闺蜜。”
“是啊，我要是有这样一个闺蜜就好了。”
这边徐七七被拉回座位是闷闷不乐，颇有骨气的说道：
“染染，谢谢你，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让那个老李看看，我不是废物。”
沐染：“我们七七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还不忘在徐七七脸上捏捏。
………………
从那天后徐七七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多数时候都在看书，奋发图强，发誓一定要让老李刮目相看。
可是好像从那天以后就在也没有见过陆清然，好像在她的周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眼间
期末考试到了最后一天，这么久不管沐染怎么打听，都没问出陆清然去那里了，为什么没来学校。
徐七七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开口道：“染染，你今天好早啊，还是我哥好，不用考试也不用中考了，太羡慕了。”
沐染因为陆清然的事情，没太注意徐七七前面说的话，只听到后面的，徐逸晨和陆清然是同学肯定知道，连忙问道：“七七，你刚刚说逸晨哥哥，不用考试是怎么回事啊？”
“啊，你说这个啊，就是他们被C市一中提前录取了，好像清然哥也被提前录取了，所以他们不用考试，不用来学校了，等着寒假以后开学就可以了。”
沐染不确定的继续追问：“陆清然也被录取了？”
徐七七：“对，清然哥哥，他成绩特别好，还得过市里比赛的一等奖呢，肯定会被录取啊。”
沐染这下听明白了，原来他以后不来学校了。
沐染和徐七七走进教室回到各自座位上，因为陆清然的事情沐染没什么表情。
叮……
叮……
考试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
有些同学满心忧愁，完了考不好，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成绩好的同学得意洋洋的：“幸好我早有准备，本身成绩好，也没什么担心的。”
考试开始，沐染拿来试卷就飞快的答题，她想去见见陆清然。
教室里笔声沙沙，不时还有同学说悄悄话的声音。大家屏息凝神地认真做着每一题——尽管有的同学可能答错了。
沐染是提前交的试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可能见不到他了。
因为是最后一门课的考试，沐染交代完徐七七，说晚上去她家找她，现在有事要先走，拿起书包就往外跑。
一出校就拦了出租车，气喘吁吁的报上地址：“老街菜市场，师傅麻烦快一点，谢谢。”
她虽然没去过陆清然家，但是找同学问过地址。
经过20分钟的行驶，车子在菜市场门口停下，沐染急匆匆付了车费，拿起书包就往街道跑去。
沐染问了很多人，才找到陆清然家的具体位置。
一路小跑来到陆清然家门口，她一直敲门都没人出来。
“陆清然，你在不在。”
“陆清然……。”
“陆清然……。”
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声音有些哽咽，像受伤的小奶猫一样，看起来很是可怜，身影透出无比的落漠。
隔壁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位步履蹒跚老奶奶。
沐染焦急的走上前询问：“奶奶，您知道陆清然去那里吗？”
邻居奶奶，见她是个个姑娘笑容满面道：“小姑娘，你是来找清然小子的嘛？前些天就没在家里了，他那不靠谱的爹也不管他的学费，
好像是和他那个表哥去外地，干活去了，离开的时候还让我照看一下他家屋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沐染一听就明白了，原来他离开了，连再见都没说。
沐染和邻居奶奶告别后，就失魂落魄的在街道上走着。
她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这一刻她失去了以往的阳光，失去了以往的蓝，天空布满阴霾，灰沉沉的一片，压仰着的心就犹如天空一般。
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停的掉。
陆清然站在远处，看着沐染哭到颤抖的背影，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冷漠的脸上有了担忧，他今天本来打算回家一趟，拿完东西就去外地找他表哥。
刚到家邻居奶奶，就来找他说有个女孩来找过他，还哭着离开的。
追来的时候，就见到沐染站在那里哭，他想上前，告诉她，他没有不告而别。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他是一个生活在阴暗里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拥有那干净得像白纸一样女孩，她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孩，可是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陆清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陆清然终是没有出现在沐染面前，只是一路在不远处跟着她，目送她回到家。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以后，就只能两年以后才能再见到了。
………………
沐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22点了，林丽和沐建华都不在家，因为沐染外婆生病了，早上就去了乡下。
沐染脱掉鞋子，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红肿得不像话，头发乱糟糟的，小脸上也都是泪痕，又想到陆清然，眼泪又落了下来，沐染随手抹了一把，拿起书包就去了房间。
……………………
陆清然站在沐染家楼下，一直看着沐染家关灯了才离开。
………………
沐染大概是走得有些累了，一躺在床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透过月光，还能看得到桌子上的日记本，写道，“陆清然，虽然你不告而别，但是我不怪你，我会努力的去到你的身边，你要开心，记得多笑笑。”
从头到尾，沐染都只是希望陆清然幸福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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