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异能力者会出现在白雾中。
中岛敦眼睛一亮,未知终于被擦去了小小的一块。在这个推论的基础上,他继续深挖可能的假设。
夜叉白雪是具有形体的异能。
独步吟客、请君勿死等等,都没有确定的外形。
所以……
夜叉白雪依旧以之前的模样出现,其它的异能力则化作了主人的模样?
中岛敦推断道。
中岛敦:(这大概就是真相了。)
他是这么觉得的。
那么——
中岛敦:(我呢?)
中岛敦:(月下兽呢?)
中岛敦茫然地四下环视。
可是,他找不到雪白的老虎。
那凶狠的、贪婪的、毫无克制的野兽!仿佛不在此处的样子。而失去了大量普通人的横滨,寂静得让他心慌。
中岛敦向前走了两步。
玻璃反射出他此刻的面容。
中岛敦:(老虎。)
中岛敦:(我。)
镜子中倒映出的,时而是老虎,时而是他自身。
中岛敦愣愣地把手搭上自己的脸颊。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触碰到了哪个“自己”。
中岛敦:(我和白虎,互为彼此的囚笼。)
中岛敦:(它是我心中的野兽。)
中岛敦:(我是它表面的人皮。)
中岛敦想到。
他没有接受这个观点,只是不期然地想到了。
“……”
糟糕。
如果是直观的敌人,反而比较好对付吧。
中岛敦:(受伤也无所谓。)
中岛敦:(至少,可以施展自己仅有的能力,去起到一点作用。)
中岛敦这么觉得:如果白虎直接离开他的身体,咆哮着,想要袭击他,吃掉他,才是更好的情况。
那样才会让中岛敦感到安心。
因为那样的话,只需要打败眼前的敌人就行。
打败如此清晰和确定的敌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无所事事。
陷入自我怀疑。
“一个人,要怎么除掉自己心中的野兽呢?”
“哪怕打败它,哪怕限制它,甚至是杀死它……”
“它也依旧会活过来的啊!”
月下兽离奇强大的复生能力,不就是基于这点吗?
中岛敦:(若我活着,它就活着。)
他此刻的想法,稍微有一点受到太宰前辈侵染的感觉。
就像太宰治正在白雾中的另一个地方,发出这样的感慨:“如果一点希望都没有,大概也不会感到绝望了吧?”
“希望越深,当希望落空的时候……”
“绝望也越深。”
太宰治:“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面对太宰治的言论,喀秋莎平静地询问。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嗯。”
太宰治摊摊手。
这里就他和她两个活人。
“显而易见吧。”
喀秋莎表示不一定:“你也可能是在和自己说话。”
“那多无聊?”太宰治噗噜噗噜地说,“如果是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几乎都是可以预料的。”
喀秋莎笑了一声。
“是么。”
她的口吻意味深长,却没有疑问的意思。
好像早已知道了答案。
“你先呆在这里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喀秋莎这么通知完,就自顾自走远去。
喀秋莎:(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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