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夏清楚的听到了韶暮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微微怔愣,手指无意识的捏着冰袋。
融化的冰块在表面形成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夹杂着冰块刚刚化开的冷意,冻的苏妗夏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在苏妗夏的记忆里,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因为家庭的缘故,苏妗夏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父爱与母爱。
而苏母因为精神失常的原因,在苏妗夏近乎单调苍白的童年回忆里,一般都是由她去照顾她。
陆久久于苏妗夏而言,是幼年时期唯一的光亮,但陆久久性格张扬活泼,与其他同学的关系也不错,不可能一直都守在苏妗夏的旁边。
那些街坊邻居,所谓的远亲不如近邻,因为害怕精神病的遗传问题,不敢让自己家的孩子和苏妗夏走的太近。
他们生怕有一天苏妗夏也像她那个不正常的母亲样的发狂,就连邻居家一向和善的奶奶婆婆也是这般默许着规则。
这么多年来,苏妗夏表面看似温柔和气,实际上性子早在长年累月的漠视下养的冷硬淡漠下来了。
但她伪装得很好,平时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习惯性的温和笑意,其实心里比谁都凉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心甘情愿的挡在了她的面前,让女孩心底结起的坚冰仿佛裂开了一条小缝。
苏妗夏沉默下来,一时半会有些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的好,但还是惯例的勾唇,总是微微弯起的眼角攒出三分明媚笑意,潋滟绽开。
这次的意外过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一茬,只是相处的氛围比之前更加微妙了一点。
军训过后,怀川一中挑了个日子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
礼堂的面积很大,容纳下高一到高三的大部分学生完全没有问题,而身为中考状元的苏妗夏,将在当天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学生会主席特意点名负责她,而值得一提的是,主席还是熟人,恰好是苏妗夏见过几面的慕杉同学。
“小学妹,你的稿子背熟了吗?”少女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原本围着苏妗夏像是在看珍稀动物一样的学生会众人立刻就忙不迭的散开了。
终于得救了,苏妗夏松了口气,看样子慕杉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威严还是在的。
“嗯,我已经全部都背熟了。”苏妗夏转头,认认真真的跟慕杉报告,小模样乖的不行,让慕杉忍不住动手,轻轻的捏了捏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颊。
苏妗夏有些茫然的瞪大眼睛,看样子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慕杉轻笑出声,刚想再说些什么,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少年嗓音,尾音微软:“姐姐?”
慕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转身看着少年,唇角微微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岑黎,我跟你说过,不要再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苏妗夏眨了眨眼睛,顺着慕杉的视线看过去,恰好对上了少年透着几分哀怨的眼神。
是之前夜市来接慕杉的那个少年。
苏妗夏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少年比之前夜市见到的模样更加耀眼,唇红齿白,秾艳昳丽的眉眼间盈出淡淡的笑意,五官稚嫩,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
这两个人不同姓,苏妗夏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再加上慕杉对岑黎这般敌意的态度,苏妗夏也大概猜出了几分真相。
的确,仔细看的话,岑黎与慕杉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相似,一个是灼灼逼人的明艳,一个则是雍容华贵的浓丽,但岑黎唤慕杉“姐姐”……
别人的家事苏妗夏也不好多加评价,只轻轻的扯了扯慕杉的衣袖:“学姐,我们该去后台准备了吧。”
慕杉淡淡的扫了岑黎一眼,倏忽间收回目光,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将自己的家事到处喧哗,便也没有再搭理他:“走吧。”
岑黎目光稍暗,眼底泛过一抹流光,大约知道自己现在追上慕杉也没有什么好处,就没有更多的动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苏妗夏。
让韶暮那个冷情冷性的家伙都忍不住破例的人,竟然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甜软柔糯的小姑娘。
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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