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是情侣间闹了矛盾，爸爸不好意思，单方面没理人家，好久不联系了吧！”

“那个词语怎么说来着？诶呀，葵忘...冷战期！对，就叫情侣冷战期！”

“伊织姐也说过，那个年纪，爸爸会那么做，只是孩子时代的人之常情，并非不可原谅，是可以被理解的！......虽然我不明白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葵觉得，说不定！染崎姐姐，其实从来都没有记恨过爸爸呢！”

“而且听你们口中的染崎姐姐，似乎是一个很孤独，很孤僻的人，但爸爸你知不知道呀，其实往往越是那种人，才最喜欢回忆过去，才最念最珍惜旧情！葵也是女人，葵能明白女人的心思！”

羽生哉用筷子轻轻敲了下葵的小脑袋。

“去去去，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只是十岁的女孩，懂什么女人的心思，吃你的面，以后少想一些有的没的。”

话说回来，情侣冷战期这个词汇......是十岁孩子该懂的东西吗？

羽生哉非常怀疑，女儿那些个在这个年纪本不应懂的东西，完全是受伊织姐的不良熏陶。

很无奈，看来十三年后的伊织姐，似乎还是那副没一点大人样子的样子。

唉，身为著名畅销书作家，不能教点孩子积极向上的高雅知识吗，净教些没用的奇怪东西。

小小年纪就这样，那以后还了得。

一想到这，事关孩子教育的大事，羽生哉立马严肃地板起了腰。

孩子教育得趁早。

当然打是打不得的，这么可爱的女儿，哪下得去手，小施惩戒，叫葵长个小记性就好。

谁料小家伙脑袋上就像装了根“危险预警天线”，机警得很，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葵小小只的身子就迅速一矮，机敏地跳下凳子，撒腿就朝客厅外面跑。

“爸爸又想欺负葵，葵要去睡觉啦！”

羽生哉微微愣了下，半是无奈的摇摇头，动身收拾桌子。

起身，他眼角余光注意到，葵猫在客厅门口，悄悄露着半个小脑袋，暗中观察他。

“爸爸是不是很想问，葵怎么回到的十三年前，还有染崎姐姐可能是我的妈妈。”

“其实葵也不知道，葵只是一边想着爸爸，一边睡着了，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穿越了时间。”

“其他的东西，我还需要时间，葵要整理头绪，等明天爸爸放学回来，就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爸爸。”

说完，羽生葵就缩回小脑袋，蹬蹬溜上了楼。

收拾完桌子，羽生哉坐在沙发上静了会。

往常这个时间，他都会一边练琴一边练声，进行日常的练习。

说起来一年前，羽生家发生了一系列变故。

曾经的那个自己，不仅没重振旗鼓，反而越陷越深。

之后又沉迷进“酒精”这个不可靠的家伙，就此一点点崩坏，慢慢堕落。

休学在家一年期间，整日酗酒买醉，不干正事，喝醉了就出去打架，最狠甚至还把一位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女仇人打进了医院。

直到三个月前，曾经的自己，终于醒悟到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追悔莫及，酒意一时上脑，选择了跳河自尽。

没成功，被人救上了岸，昏迷期间，便有了现在的他。

回到现在，面对那一摊子烂事，五彩斑斓的人生黑点，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该赔的钱就赔，该给的封口费全都给，就算对方狮子大开口也得拿。

那段堕落时期，老爹留下来的钱，连花带赔，早就干净了。

之所以每天进行声乐练习，是打算街头卖唱，毕竟上辈子就是吃这碗饭的，如果不是法律禁止高中生在风俗场合打工，他倒很想去酒吧做驻场乐手。

前几天走打工琴行的内部关系，以内部价买了把吉他，在没有稳定收入前，暂时就靠那把伙计养活他了。

哦对，现在还得加上另一只小家伙。

回过神，羽生哉扫视空荡荡的客厅，这间年代久远的老和屋里，没有电视，没有冰箱，没有等等，最基本的大件家具，只有一张老沙发和厨房，卡里的余额只剩两万円出头，又想到以后还多了张嘴吃饭，羽生哉不禁重重叹了口气，看来，未来更得把劲了。

如果生活跌进了底谷，那也只剩往上爬了吧。

“曾经的我，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

“起床了爸爸。”

眼皮一点点睁开，映入眼前的是一双清澈的双眸，一眨不眨看着他。

脸颊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戳，软蠕蠕的声音流入耳孔，“早安爸爸，已经七点二十分了呢。”

葵蹲在枕边，展开他的衬衫、外套、长裤、领带、内衣，一一叠起来。

“爸爸先换衣服，我去楼下等爸爸。”

糟糕，上学前还要给葵做饭！

北原贤人赶紧换衣，加急下楼。

他一进客厅，却见花谷站在煤气灶前，因为身高不够，她就踩在了一张矮凳上，不知从哪找了半片破窗帘当做围裙，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一边持筷子搅散锅里的面。

“今天的早餐是烤乌~冬面，再等两分钟，爸爸先去洗脸，”葵侧过头，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放心交给我吧，欧尼~酱。”

这小家伙说话又开始不着调了。

“你小心烫着，做好了我来端。”羽生哉赶紧嘱咐一声，匆匆进卫生间。

一切妥当，父女俩相对而坐，羽生哉有点不好意，身为父亲，居然反被十岁的女儿照顾了一早晨。

“以后葵早晨睡懒觉就好，做饭让我来。”

然而葵态度出奇的坚决，竟然一口否决了他。

“不要！”

“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葵知道这个时间点的爸爸，非常非常累，家里经济情况也非常不乐观，虽然我力气还小，很多重活都干不了，但拖地啊，打扫房间啊，葵还是能帮上爸爸的！”

“葵回到现在，是有使命的，不是为了变成爸爸的负担和累赘的！”

羽生哉拿着筷子一时滞住了。

年幼的孩子体谅家长的压力，主动分担家务，这固然令他欣慰，但欣慰之余.....这是否更加凸显出自己作为父亲的无能？

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都在天经地义的享受童年吧，那个一生一次，珍贵而又快乐的童年时光......羽生哉望着葵系在腰间的半片破窗帘围裙，心情一下子很不好受。

离家之前。

“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对面的小公园转转，但一定别走远，你没有相关的户籍证明，出了事情很麻烦。”

羽生哉想了想，确定把该嘱咐的话都嘱咐完了，又从兜里摸出四枚五百円硬币，放进门口的铁盒子里，这才稍稍下放心。

“爸爸等一下。”

葵忽然叫住他，转身往客厅跑，认认真真的站在门口。

羽生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家伙在干什么。

葵上下打量两下，柔声细语道：“路上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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