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008年的第一场雪

正月十六日，是个大晴天。开学第一天，大家也丝毫没有放松。我刚进教室就看见所有人都在低头看着书，或者是试卷。

“天呐，要不要这么拼命？”我感慨道。

“这年头，要么拼命要么拼爹，你选一样！”江鹕说道。

“我能不能选择拼脸。”我说道。

“小扬子，你怎么那么‘凑不要脸’？赶快滚过来看书！”陈默说道。

“喳！老佛爷！”我对陈默说道。

第一节语文课，林静嘉一上课就发了一套模拟卷。

“这张卷子除了作文其他全写，明天交。”林静嘉说道。

“不是吧！真的是魔鬼训练！”江鹕说道。

卷子发下来，我首先看了下作文，是一个话题作文——有人说：同桌的出现，就像在白开水一样淡淡的日子里偷偷加了一颗糖。请以“同桌我想对你说”为话题写一篇作文。

“同桌我想对你说：说个屁。”高明嘟囔着。

“高明——”丁湘阴冷地说道。

“我是说我就是个屁，您把我放了行吗？”高明立马认怂。

果然，高三这种高压节奏还真是有点儿让人吃不消呢。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六位老师轮番轰炸，模拟试卷儿铺天盖地。

就这样，我们整天学得浑浑噩噩，我为了挤时间，甚至戒掉了午休的“陋习”。

午休可是资本家的生活，咱一普通学生可没那命享受。

除了竞赛试题，我一心扑到了“五·3”上。

我的时间表安排的满满的：6：00~8：00背语文和“五·3”语文，8：10~10：10背单词和“五·3”英语，10：30~12：30做“五·3”数学，12：30~12：50吃午饭+午睡，12：50~14：50做“五·3”化学，14：50~16：50做“五·3”生物，16：50~18：50做“五·3”物理和竞赛题，19：00~19：15吃晚饭，19：15~21：00做作业。21：00~22：30整理错题本。从下周一开始执行。

瞧这计划表，简直天衣无缝。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当领导的潜质。

“张扬，你这可比资本家都狠呐，要不要这么剥削自己？”江鹕看到我的计划书之后，惊掉了下巴。

“为了北京，拼了！”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嘛，我看您这真有点‘拼命十三郎’的感脚(觉)！”江鹕突然开了天津腔。

第二天，江鹕也带起了眼镜。他说眼镜是学霸必备。

“你这是猴子戴眼镜——假斯文！”苗唐似乎一天不损江鹕就浑身难受。

“苗唐，我看你是鸡食盆里的鸭子——多嘴多舌！”江鹕也不示弱。

高明想帮江鹕，却被他呲了。

“高明，人这叫‘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抬脚踹’，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丁湘说道。

“得，我真是对着锅底亲嘴——碰一鼻子灰！”高明倒成猪八戒照镜子，弄得里外不是人了。

一阵斗嘴之后，学校广播请高二各班学委到教务处开会。

“快两年了，我这个学委头一次有机会开会！”陈默说着离开。

陈默刚出教室门，就和施展撞了个满怀。

陈默鼻子一阵发酸，只好让姚菲菲代替她开会。

“你没事吧？”陈默回到座位后，我问道。

“没事，就是鼻子发酸，老想流眼泪。”陈默揉揉鼻子说道。

“哈……”我一见她红着鼻子的样就想笑。

很快姚菲菲回来了，她三个拍手说道：“大家静一静，有三件事要说：第一件是七月份的北京大学物理夏令营招生，要求全国物理竞赛获得名次的高二学生才可以参加，由物理课代表负责。第二件是五月份的学业水平测试，一共是九门，每门儿交四十，一共交三百六，由学习委员负责。第三件是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这个就贴在后面。”

最后，夏令营只有我报了名。第二天，大家把学业水平测试的钱都交齐了。

而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也有很大的变化，前十名依次是：张扬、施展、陈默、黛雪儿、林童、岳靓、苏白、穆斓、苗唐、蒋川。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黛雪儿如一匹黑马脱颖而出。

大课间，沈婉仪突然来找我：“张扬，你出来一下！”

我跑了出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沈婉仪说道。

“你说，什么事？”我问道。

“走，边走边说。”沈婉仪告诉我，有个男生想追她，她抹不开面儿拒绝，想找我帮忙。

“好，那我就冒充一下你男朋友！”我看她那么诚恳，便答应帮她。

我俩来到操场，一群男生女生聚在一起，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男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沈婉仪说道：“婉仪，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有男朋友了！”沈婉仪说道。

“是他吗？”花格子男生指着我问道。

“没错，我是婉仪的男朋友，你以后不要再来缠着她了！”我搭在沈婉仪的肩上对他说道。

“既然是恋人，那就证明一下！”花格子男生说道。

“你别太过分！”沈婉仪说道。

“怎么证明？”我问道。

“亲一下！”花格子男生说道。

看着沈婉仪期待的目光，我牵起了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不刺激！接吻，接吻，接吻！”花格子男生说道。

沈婉仪趁我犹豫之际，直接吻上我的唇，我两眼睁的特别溜圆。

“喔！”他们突然喝彩。

我一脸懵逼。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愿望现在实现了！谢谢你，张扬！”沈婉仪说道。

“什么愿望？”

“和你做一回情侣！”

“可是那是……”我不忍心说破。

“没关系，拥有你一秒，我就很知足了！”沈婉仪说完跑走。

“姐夫再见！”他们一群人说着离开。

“真是个傻姑娘……”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不对，这么说好像是她占了我的便宜？”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张扬！傻愣着干嘛呢？走，打球去！”牛犇突然下了楼，他冲我说道。

“好啊！”我一下来了兴致。

到了篮球场，高明他们正在打球，我俩也加入了队伍。

打了两个小时的球，我浑身都湿透了。

一阵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

下午放学，又轮到我们组扫地，我背起书包对陈默说道：“求你了，我的好同桌，帮我扫一下地吧？谢了！”

我将扫帚推给她，然后跑出教室。陈默气得在原地干跺脚。

第二天大课间，我的手指不小心戳到桌子上，指甲一下劈了，我掏出指甲刀剪指甲，陈默看到后竟笑我指甲剪的丑，然后就很自然地拉过我的手帮我剪。

虽然大家没之前那么悠闲，但偶尔的放松还是必不可少的。

窗户外，一阵冷风吹过，江鹕倒吸了一口寒气：“嘶——清醒多了！”

“天气预报说，上海这几天下大雪，这真是个怪事儿！”丁湘说道。

“张扬，下楼打雪仗，走！”牛犇突然在门口喊我。

“下雪了！”毓灵看到窗外飞舞的雪花兴奋地说道。

“2008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高明改编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哼了起来。

一场大雪，让沉寂的教室再度有了人气儿，一颗颗不甘寂寞的心又再次燥动了起来。

丁湘拉着陈默往楼下跑：“陈默，咱也下去转转吧！”

刚到操场，高明一个雪团正中丁湘脑门。

“高明，你别跑！”高明和丁湘跑去打雪仗，陈默一个人在操场一边发呆一边用脚尖划着地面，很快“张扬”两个字就在雪地上清晰地出现了。

“陈默，在想什么呢？”苗唐也来到操场，但看到陈默面前雪地上的字之后，苗唐笑了。

我和牛犇他们打雪仗，正好看到陈默。

我支开牛犇他们，去找陈默。我拉着她往操场中央跑去，大家都在堆雪人，我说道：“陈默，咱俩也堆个雪人吧！”

一会儿雪人就堆好了，我捡了几根树枝用来做雪人的胳膊。陈默在雪人身上写了个“张扬♥陈默”。

我拉着陈默在雪地上用脚踩出我俩的名字。

江鹕与丁湘的雪仗误伤了我俩，于是我与陈默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满天的雪球来回穿梭，欢声笑语在操场上荡漾。

这时上课铃突然响了，全操场的人忙着往教学楼跑去。

这节是英语课，郝红梅继续讲着卷子，陈默的右手冷的厉害，她一直用嘴往手上哈气，可还是不管用。

我和她悄悄换了一下位置，我小声说道：“我手比较热，帮你捂手吧！”

我的一双手包裹住她的双手，那一刻，她暖了手，也暖了心。

三天的大雪终于停歇，学校突然宣布要进行一次月考。

“这次月考是庆祝雪停了吗？方式可真够特别的。”江鹕调侃道。

因为要准备竞赛的事，我没太复习。果然月考语文一下子又打回了原形——85分！！！

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林静嘉的期待，考试前她知道我语文不太好，所以专门找我谈话，让我放松。若是在从前考不好语文我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到底还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周五放学后，陈默把肩膀借给我靠了两个小时。

“别难过了！虽然这次只考了全班第二，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陈默安慰道。

对于语文，我只想说：只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会明白天赋的重要性。

我曾经那么认真，现在想起就难过。我难过是因为自己属于那样一类人：不甘平庸却无能为力，逆风飞翔却折断双翼。是只蜗牛却幻想着成为飞鱼。既耽误了梦想又辜负了努力。

“像我这种对于语文有野心却没实力，够不到天分更碰不上运气的，除了发发牢骚还能怎么办？。”我说道。

陈默说道：“别灰心，想要飞得更高，就要把地平线忘掉。横竖你的语文已经掉进泥堆里没有退路了，如果找对方法，说不定还能够直冲云霄呢！是云是泥全靠自己，加油，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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