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形式主义

说来也奇怪，自从期中考试之后，每次老师提问前边的同学后，都会问：“这道题谁会？”然后在无人回应之后，把我叫起来。

我呢，也不好驳了老师的面子，先是故作深思地说道：“嗯，这道题有点意思，不过我们可以从这儿入手……”

然后吧啦吧啦地把题讲完，最后在大家的掌声中坐下。

“你会，为什么不回答？”我坐下后，陈默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啊，小说中，绝世高手都是最后才压轴登场，这就叫‘范儿’，好好学着点儿！”我说道。

“切，形式主义！”陈默不屑地说道。

“哎，你说对了，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形式。”我打了个响指，说道。

“歪理！”陈默说道。

我没再搭理她，继续做着高二数学题。

而一旁的欧阳，上课时总是爱拿橡皮丁砸向陈默。陈默也偶尔用橡皮丁回击他一下。

“陈默，欧阳！”老师突然说道。

全班的目光聚焦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欧阳突然起立：“老师，我想上厕所！”

“坐下！”老师说道。

“我真憋不住了！”欧阳站在那儿，不依不饶。

“你明天别来了，我的课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老师指着门外走廊对欧阳说道。

“得嘞！”欧阳说道。

欧阳给陈默一个飞吻，而后一下跑出教室。

陈默面露娇羞，我不禁皱了下眉。

“要说这个欧阳也真奇怪，都考最后一名了，还这么嚣张。”下课后，高明说道。

“我听我爸说，欧阳的家长好像也没来开家长会。看样子，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大家下课讨论着。

“你说，欧阳考最后，陈默也考了个倒数，会不会有什么私情？”贾川一个大男生八卦着。

“你胡说什么呢？”我冲贾川吼道，而后冲了上去。

见我俩要打起来，陈默把我拉回座位，她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火呀？”

“没怎么。”我没好拉气地说道，而后拿起篮球去了操场。

二班同学正在打球，牛犇硬拉我加入。

我在抢球时老想着贾川的话，一不小心被对手撞倒扭伤了右脚。

因为想到是语文晚自习，我不禁笑出了声。

“张扬，你没事儿吧？”牛犇问我。

我让牛犇帮我请假，牛犇说道：“不是吧？为了不上语文课，你竟然把自己弄残，够狠！”

“少废话！帮不帮？”我问道。

“行！帮帮帮……”牛犇说道。

就这样，我成功翘了一节课，到校医务室去包扎。

晚上放学，因为韩旭跟我顺路，于是他骑着我的自行车把我送了回来。

第二天，我一瘸一拐地到了学校门口，正巧碰到钟晴，她非要挽着我上楼梯，我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钟晴把我扶到了座位上，中午还替我打了饭。陈默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

“这钟晴什么情况？”江鹕问我。

“人家好心帮我，什么‘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江鹕想说什么。

语文课刚下，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钟晴发的：脚好点儿了吗？注意多休息。

我礼貌的回了她一条：好多了，谢谢。

更奇怪的是，钟晴最近也很喜欢做物理题，每天下课，她都会拿一堆奇奇怪怪的物理难题来问我。

像我这种“物理天才”，自然是难抵这些难题的诱惑，于是我和钟晴渐渐热络起来。

“对了，你物理竞赛考得怎么样？”钟晴问道。

“还行吧，过两天就该出成绩了！”我说道。

“听说这次竞赛获奖的，高考能加分！”钟晴说道。

“是吗？我没注意……”我说道。

可是过了一周，钟晴不知怎么的，突然一连好几天都没来问我题，我感到纳闷：“奇怪，钟晴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也不来问题了呢？”

陈默却哭丧个脸，我问陈默：“怎么，又有哪儿不会了？”

陈默也不理我，我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本子，她突然大声喊道：“不用你管！”

全班都看向我俩，当时把我臊的呀，我立马低下头看书。

“陈默，最近张扬与钟晴怎么关系不大对呀？你俩刚怎么了，吵架了？”丁湘把陈默拉走问道。

陈默说道：“我俩挺好的呀！他俩就是在一块儿讨论物理题，没什么。”

这时，消失了三天的欧阳突然出现。

他嘴巴上面的胡渣倒显出几份成熟和沧桑。

欧阳一下拉着陈默离开教室。我原本想追上去，刚到门口，王立宏突然叫住了我：“张扬！”

原来是物理竞赛的事，我被他叫到了办公室。

“张扬，这次的物理竞赛你觉得考得怎么样？”王立宏突然一脸严肃。

本来我十拿九稳，可是看到他的表情，我心里一下没了底。

“不要灰心。”王立宏拍着我的肩膀说。

“嗯！”我点一下头，心就向下沉一点。

“虽然只得了二等奖，但已经很不错了！”王立宏大喘气儿。

我继续点着头，突然抬头说道：“什么？二等奖！吓死我了！老师，不带这么耍人玩儿的！”

“老师就想开个玩笑。要想成大事，怎么能沉不住气呢？明天下午会有表彰大会，好好准备！”王立宏说道。

欧阳带着陈默翘了课之后，去了音乐教室。

欧阳弹着钢琴为陈默唱了一曲《Forever Love》：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 Forever love Forever love/我只想用我这一辈子去爱你/从今以后你会是所有幸福的理由……

这动人的嗓音，吸引了无数女生，大家都在音乐教室外围观着。

“张扬，出事儿了！”江鹕拉着我到了音乐教室门口。

只见一群女生尖叫连连，犯着花痴。

我一下闯了进去，陈默因为我的到来不知所措。

“欧阳，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我问道。

然后又对陈默说道：“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你还不快去整理错题本？”

说着我拉着陈默离开。

“张扬！”一个女生叫住了我——沈婉仪，我的初中校花兼“绯闻女友”。

“沈婉仪？！”我一下愣住了。

“真的是你张扬！半年没见，越来越帅了……哦，我呢，是期中刚转来的，现在在三班。这位是？”沈婉仪问道。

“我同桌，陈默！”我说道。

“挺……漂亮的！”沈婉仪说道。

“我们先走了！”我说道，离开。

“听说了吗？三班新来的那女生，长得贼漂亮！”一回到班，大家议论纷纷。

“张扬！”沈婉仪在门口叫到。

“哇！三班新来的那位女神！怎么只约张扬啊？”一群男生竟也八卦着。

“这个学校你比我熟，陪我四处逛逛……”沈婉仪拉着我往楼下走。

我陪沈婉仪在操场上散步，碰到了钟晴。

“钟晴，怎么最近没见你来问题呀？”我问道。

“我最近比较忙，那个你今天放学有时间吗？”钟晴问道。

“有啊！那咱们说好了，放学后教室见。”我应承道。

“你们班女生都蛮漂亮的啊！”沈婉仪说道。

“还好吧！”我说道。

“张扬，给我唱首歌吧！初中那会儿，我最爱听你唱歌儿了！”沈婉仪说道。

“想听什么？”我随口一问。

“《同桌的你》！”沈婉仪脱口而出。

“So easy！听好了，明~天~你……”我用戏腔唱着。

“讨厌，你认真点儿，好好唱！”沈婉仪说道。

“我今天嗓子不舒服，改天吧！”突然天下起了雨，我们往教室跑去。

“好了，快上课了，我先走了！”我说道。

钟亿来到我座位上，对陈默说着什么。

欧阳突然回了教室，钟亿马上闭嘴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我没搭理欧阳，径直坐在了座位上。

见陈默与我一言不发，欧阳说道：“看样子，你俩吵架了！那我是不就有机会啦？”

“闭嘴！”我与陈默一同向欧阳喊道。

与此同时，铃声响起。

欧阳举双手投降。

陈默与我互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一起看向黑板。

放学后，钟晴来找我讲题，陈默也拒绝了欧阳送她回家的请求，独自离开。

这时沈婉仪闯进教室，硬是要拉着我离开。

“别！我在给她讲题！”我说道。

“不会就去问老师啊！你又没有给她讲题的义务。”沈婉仪拉着我离开。

“我听说，这周五下午学校要举办一个歌唱比赛，有兴趣吗？”沈婉仪问道。

“你要参加？”我歪头问道。

“BingGo！”沈婉仪打了个响指。

“唱什么歌？”我来了兴致。

“你不是爱看柯南吗，所以我要唱它的主题曲《运命のルレット回して》！”沈婉仪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你也参加嘛！就唱《同桌的你》！好不好？”沈婉仪问道。

“好！不过这是不是太有……情怀了？”一提到“同桌的你”四个字，我就会想起陈默。

“有情怀的人才唱有情怀的歌！你放心，你唱这首歌一定会迷倒众生的！”沈婉仪说道。

“说得对，不过，迷倒众生倒不需要，只要能迷倒评委就够了！那我就唱这首《同桌的你》！”我点了点头。

“哦耶！”沈婉仪比了个V字，笑靥如花。

“干嘛这么兴奋？”我说道。

“别忘了，咱俩还做过同桌呢！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回可算要实现了！”原来她一直在等一首歌，一首我专为她而唱的歌，真是个傻姑娘。

“不是吧？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我挠挠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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