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洛曦的异样

难得陆辰今天心情不错，众人一番哄闹他都耐着性子附和着，他们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大小伙子都是爱玩爱闹的年纪，鬼点子千奇百怪。陆辰见他们交头接耳，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自然不能全由着他们。

洛曦不适应热闹陌生的氛围，全程都是陆辰接话，她就在旁边乖巧地吃吃喝喝，偶尔配合他们的游戏和......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问题。

像洛曦这样的乖乖女，他们不敢玩太过，怕吓着人小姑娘。

陆辰护短，他们今天才见识过，护的过于虐狗了。

洛曦埋头吃着蛋糕，小口小口地品，低垂的眼睫落了一大片阴影。

“好吃吗？”

陆辰贴近她的耳畔温言，食指划过她鬓角的发丝，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唇瓣一张一合地，模样乖巧恬静。

他们玩嗨了，开了音响活跃氛围，动感的音乐没敢开太高，洛曦会不适应。

洛曦点头，未言，吃完最后一口蛋糕。

陆辰拿过她吃完的蛋糕盘，抽了一张纸巾擦掉她嘴角的一点蛋糕屑。

她抬眼看向舞池里蹦哒的宋清欢。

“要去玩吗？”陆辰以为她坐久了想活动一下身子，放下纸巾就站了起来，要拉她过去。

他拉着她的手，稍一用力，洛曦没动。

垂下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小白鞋上。

下一秒，清澈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阿辰，我想回去了。”

陆辰说了声“好”，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带着洛曦离开。

舞池里蹦哒的宋清欢朝他们的背影挥手，手里的酒瓶跟苏亦何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亦何狐疑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走那么快？我看洛曦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啊。”

显然这话是问的宋清欢。

宋清欢干完一瓶RIO，伸手就要去拿另一瓶时，苏亦何眼疾手快隔开她的动作。

不由分说地拉她下台，一盘水果捞丢到她怀里，坐在沙发上。

“我说小祖宗，您能消停点吗？今晚回去被清哥训可别哭着来找我。”

宋清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安静了下来，吃着水果捞，醒醒神。

“洛曦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啊。”

见宋清欢没认真听，苏亦何重新复述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啊，从我接到她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而且我俩离开学校的前几分钟，俞冉刚离开学校。”

“你说，会不会是俞冉跟曦曦说什么了？”

有时候女孩子的第六感是很敏感的。

苏亦何拿过一个黑色的塑料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巴里。

“我哪里知道你们女生的这些小心思。”

宋清欢下意识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从幼儿园开始就桃花运旺盛的，哄得那些女孩子是一愣一愣的。”

说到这，苏亦何的嘴角缓缓上扬，身子往后靠，斜眼看向宋清欢，“啧，那也是我知道哄女孩子芳心，我也不懂她们的小心思啊。”

“......”

因酒精的作用下，女孩的双颊泛着淡淡的酡红，玫瑰色般的唇瓣沾了些许奶渍，在暗黄的光线下很是醒目。

眉目清秀，睁着一双清亮的瞳孔，瞳孔里倒影着他的影子。斜瞪着苏亦何，唇瓣无声念出两个字。

渣·男。

苏亦何正专注于宋清欢的神态，莫名被骂，他怔住了。

苏亦何：？？？

宋清欢弯唇，悠闲地吃着水果。

人生巨大乐趣之一，吃喝玩乐怼阿亦。

“不是，我怎么就渣了？”

这人，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渣，到处撩妹也就罢了，见一个爱一个，不是渣男是什么？

苏亦何盘起一条腿，试图找回形象。

宋清欢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吃着。

苏亦何不依不饶，宋清欢准备爆发的时候，刚哥恰好出现。

“怎么不见同子？”

陆辰走了，他终于能抽烟了。两指间的烟蒂闪着微光，唇齿间吐出一个个烟圈。

他不提还真没注意，这一晚上还真没看到郭景同。

“该不会是去泡妞了吧？”苏亦何伸着脖子望了望。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宋清欢冒出了一句，苏亦何怨恨似地看她。

他幽怨叫道，“小祖宗。”

“爪子？”

“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就前天没有给你买......”

“前天？”宋清欢拖长了尾音。

苏亦何咽了口唾沫，纠正措辞，“大大前天，周三。”

宋清欢示意他继续。

“不就那天没给你买奶茶嘛......”

宋清欢“噢”了声，笑眯眯地“干嘛去了？”

“跟、跟小学妹聊天，忘、忘记了......”

‘咔嚓’一声，宋清欢手里的黑色塑料叉子分两半了。

苏亦何心中暗叫糟糕。

刚哥在一旁看着好戏，这俩人总有那么一天得上演一场‘我错了’的戏码。

一个俩个都有伴，可苦了他这个‘老人家’了。

无声的叹息终是在烟圈中吐出消散开来。

—

指骨分明的手推开门，萧瑟的冷风扑面而来，陆辰缩了缩脖子。转身替洛曦扣好了衣扣，围好围巾，确保她不会冻着，这才牵着她的手走出酒吧。

临近十一点的夜，格外热闹。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附近，嘈杂的人群和吆喝的叫声混淆，袅袅的烟火气息游走在摊贩老板的容颜上，暖和极了。

俩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小吃街外，寒风呼呼地刮着，屹立在枝干上的枯叶随之掉落。

手心的温度降低了俩人对冷风袭来的触感，谁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由于是闹市所以人流较多，俩人走到人流较少的地方，那里的摊位有不少小玩意儿，大多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

洛曦逛了几个摊位，陆辰就跟在后面看着，肩上是洛曦米白色的书包，拉链上挂着陆辰给她的兔子玩偶。

“这个好看吗？”洛曦的掌心托起银杏叶的手链，在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陆辰笑着点头道，“好看。”

洛曦看了看，放了回去。樱粉色的指尖划过面前的饰品，默然，还是对老板说了声“不好意思”。

老板笑了笑，没说什么，说了句“慢走”。

眼看着要逛到尽头，那里有个老婆婆，在卖烤地瓜。热气腾腾的地瓜摆在那儿，看着很有食欲。

老婆婆婆站在一个小推车前，大红色的围巾，看着不是很厚的棉衣，她的双手放在身前，塞进那不是很宽的衣袖里取暖。

她的眼睛张望着来往的人，和蔼的笑容堆积在脸上，声音不大不小地吆喝着来往的人。

就只剩下三个烤地瓜，价格低也卖不出去，来往的人只是匆匆一眼就走开了，没人上前来照顾老婆婆最后一单生意。

老婆婆开始犯难了。

“阿辰，你饿不饿？”

陆辰正给洛曦买麻薯，听言看了她好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其它的。”

付了钱的陆辰系好装麻薯的袋子，他以为洛曦很饿，这些东西不顶饱。拿出手机就要找附近的餐饮店。

“不是。”洛曦止住他的动作，指了指他们侧后方的摊位。

“我想吃那个，好不好？”

陆辰顺着洛曦指的方向看去，皱了皱眉头。

那东西，能顶饱吗？

“嗯？好不好嘛？”洛曦歪头看他，清眸里倒映着街头树上悬挂着的霓虹彩灯，匿着琉璃般的色彩。

最后，洛曦买下了老婆婆的三个烤地瓜。

老婆婆感激不尽，给他们打了个折扣，推着小推车离开了。

热乎的烤地瓜被洛曦捧在手心里，暖暖的，鼻息下全是它的味道，一脸满足。

陆辰低头看了看空着的左手，再看看一脸满足的洛曦，他有种冲动，想把那烤地瓜给丢了。

来到江边，一波接着一波的冷风袭面而来，长发顺着风向扬起，吹到了脑后。

夜色撩人，风吹着江面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拍打在斜坡上。

远处的轮船鸣笛，暖黄色的光线折射在江面上。

沿着江边，有一排木质长椅。些许年轻人坐在一起，聊着天。

洛曦迫不及待地剥开地瓜的外衣，露出黄色的瓤，一口咬下，沙沙的口感，绵绵的。

火候控制的很好，咬中心那块不会夹生，从里到外都是糯糯的。

她一口接着一口吃着，地瓜很甜，咬一口就会升起一丝袅袅的热气，晕染着她的瞳孔，越发清亮。

地瓜有她手掌一般大，吃了一半，明显吃得急有些噎住了。

陆辰从她书包一侧拿出保温杯，拧开倒在盖子上，递过去送到她唇边，隔开了她要伸过来的手，“张嘴。”

洛曦乖巧地张嘴，盖子微微仰起，温热的水滑入咽喉，咕嘟咕嘟地喝了两杯。

“慢点，小心呛到。”

陆辰收好盖子拧好，洛曦鼓着腮帮子的水咽了下去，笑看着陆辰。

温软的话带着一丝冷风入了他耳，“谢谢。”

两杯水下肚，洛曦有些饱腹感。

樱粉色的唇瓣上下砸吧着，扭头看向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男孩。

“阿辰你不吃吗？”

他好像，都没动过这些食物。

“吃饱了吗，给我吧。”

陆辰扯出一张纸巾，擦掉她嘴角的地瓜瓤，不等她开口，就拿过她吃下的半个地瓜，咬了一口。

嗯，好甜。

长椅旁站着一盏盏路灯，陆辰低垂的长睫盖下一片阴影，细碎的发丝遮在眉骨处，很难看得到他隐隐蹙起的眉头。

他不经常吃甜食，也很少吃这些路边摊上的食物。

烤地瓜小时候在奶奶家吃过，也不过是偶尔。大多是他的母亲吃，他和父亲都不太喜欢吃。

洛曦见状，低头去翻刚刚买来的麻薯和剩下的两个烤地瓜。

貌似这三个烤地瓜也不只有黄色的瓤，还有她最喜欢的紫色地瓜。

两手合力轻轻掰开，紫色的瓤浮现眼前，氤氲的热气烘托着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

嗯，她又饿了。

洛曦背靠着椅背，双脚腾空轻轻摇晃着，目光落在远处，捧着紫色的地瓜，像只小仓鼠似的，品尝着美味。

食物在手，她俨然已经忘记了刚刚在脑海里思索的事情。

俩人一手一个，一口接着一口，说不出的惬意。

一时间，他们都很安静。

“阿辰。”

“我在。”

陆辰闻言，视线收回落在旁边的女孩身上。

“你和俞冉学姐......”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书上说，人最容易在晚上的时候吐露真情。

“没关系。”

陆辰无缝衔接的回答令她错愕，转眸看去，光线打在他的背上，星眸深邃且认真。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他的回答过于突兀，洛曦还没反应过来，小声咕哝。

“她今天是不是找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嗯？”

洛曦抿了抿唇，点头，不去看陆辰。

“那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你。”

“丫头你告诉我好不好。”

洛曦性子乖巧温顺，不擅长表达，有很多事情喜欢掖在心里不说，他最怕的就是她这样。

她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她不好受，他比她更不好受，承受的是她的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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