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咳疾

这一通电话来的突然，宋清欢再没了困意，洗漱一番穿着外套去敲隔壁的门，拉着两个男孩下楼。

宝宝玩得久了，一直揉着眼睛，许是困了。洛曦去找了老板娘，趁着他们还没下来，去厨房煮了姜汤。

宋清欢下楼没看到洛曦，正要去找的时，洛曦从厨房的方向端着一小壶的姜汤走过来。

“你们醒了？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洛曦放好了姜汤，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三杯，刺鼻的姜味顿时充斥着众人的味蕾。

宋清欢凑过去，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刚刚孟南辙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找你干嘛，他没说。”

“好。”洛曦接过，点亮了屏幕，有未读消息。

陆辰对姜很反感，不喜欢它的味道。星眸闪过一丝嫌弃，离得远远的。

苏亦何看他这样，差点忘了陆辰自小不喜欢有姜味的东西，端坐了。

翻看着未读消息，指尖在屏幕上跳跃，低低咳了几声，编辑好信息，发送。

刚要收起手机时，孟南澈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洛曦接通，“嗯？怎么了吗？”食指微曲抵在鼻下，嗓音低低的。

信息是，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图书馆吧。

去图书馆做什么？她记得放假前可是让他写两篇八百字作文的。这只是基础，布置下去的时候他还抱怨来着。

孟南澈：天知道这作文要了老子命了，都没法约曦曦出去玩了。

宋清欢：想的美你，我们家曦曦早已佳人有约。孟南辙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写你那一千六百字作文去吧。（无情嘲笑中）

蒋桦：南哥，出来耍啊！兄弟我帮你抄一篇就好了。（助力中）

孟南澈：边儿待着去！老子可以写的出来。

尹默：不过就是几天的事情而已咯。对吧孟南辙同学？

孟南澈：...老子叫孟南澈！清澈的澈！！！（敲重点）

宋清欢：南辕北辙嘛，多好听啊。

尹默：主要那个字拗口，没法改。

蒋桦：要不我叫南哥不叫澈哥呢，对吧。

蒋同学表示不添把柴火过意不去。

尹默：澈哥...车撤扯澈，几声？

宋清欢：（掰手指，念念有词）二声！

某人特别欢愉地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蒋桦：...那是四声。

孟南澈当场气昏厥。

“洛曦同学，我看完那本书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图书馆啊？”

“我作文也写完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改改啊。”

“我在较短的时间里完成你布置的任务，我是不是很乖？”

在挂掉电话之后，孟南澈一直坐在书桌前阅读洛曦推荐给他的书，旁边的手机是隔三秒就点开一次。

莫约过了五分钟，某人再次拿起手机翻开，怀疑是下雨了信号不好，所以才没有接收到信息。干脆不看书了，在房间里踱步，看着满格的信号，怀疑人生中。

有好几次是垃圾短信或者是网页提示，瞳孔里的光亮在看到不是洛曦的信息时，一点点暗沉了下来。

度过漫长的等待，他整理了桌面上的书本第一百二十一次的时候，洛曦的短信来了。某人开心地直接跳了起来，不小心磕到了桌脚。

慌手慌脚地蹦了几下，咬牙忍住脚下传来的痛意。指尖一点，拨了电话过去。

好些天思念到极致的熟悉嗓音萦绕在耳畔时，他摊在了桌面上，下巴抵住书面。

澄澈的双眸染上丝丝波澜，嘴角的笑意足渐上扬，抵不住的欢喜。

话语间满是求夸奖的意思，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孩儿。

“嗯...明天我就回去了，我看一下时间吧。咳咳...”洛曦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愉悦，后话掩在了低低的咳嗽中。

电话那头传来的咳嗽声，孟南澈这才察觉到了对面女孩嗓音的变化，“你感冒了？”

“咳...咳咳...没有，要么你拍照把图片发过来给我也行，我看一下然后再帮你改一下，你看行吗？咳...”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夹杂着一阵阵咳嗽，好似嗓子里含着一口痰，怎么也咳不出来。

孟南澈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作文，一心悬在了她这边“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洛曦下意识拒绝，捂着口鼻。现在嗓子痒，说话有些艰难。

“你有没有多穿点，天气那么凉......”孟南澈在那头絮絮叨叨的，隐约听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

陆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洛曦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杯姜汤，暖胃的。

“洛曦。”他清冷地开口，如这屋檐下落的雨水一样清冷，却难掩后音的一丝柔。

洛曦闻声回头，面对他的出现，眼底闪过细微的惊讶。

“嗯，好。”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姜汤，已然知晓是什么意思了。

孟南澈在翻找东西的动作在听到陆辰的声音时停下了，攒眉“洛曦，你在干嘛？”

“我...咳咳...”洛曦刚要回答，涌上嗓子的痒意止住了话题，掩嘴侧首往一边咳去。

陆辰见她这样，直接拿过手机，冷声说了一句“曦儿不舒服，挂了！”

洛曦嗓子痒的难受，顾不得什么电话了，她现在只想止住嗓子的难受。

陆辰把姜汤递到她的嘴前，浓烈姜味的汤水滑入了喉，喝了半杯才缓了过来。

看来得早些回去才行，只希望半夜别咳了。她想着。

“好些了吗？还要不要喝？”细心地将她的发丝掖至耳后，看到她这样，陆辰心里揪得慌。

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咳的那么厉害。

洛曦摆手，深呼吸几口气，示意自己没事了。

被挂断电话的孟南澈心生一股怒火，抬脚就是踹了就近的椅子，飞到了门口，发出碰的一声。

楼下正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孟母听到楼上传来声响，站起了身走到楼梯口，望着二楼。

他这个儿子脾气跟他的父亲一样暴躁，也不知道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啊。

想着，孟母就要上楼去。行至孟南澈的卧室外，她叩响了门，“儿子，你怎么了？”

得到的是孟南澈的一声怒吼，“滚！别来烦老子！”接着就是重物摔在地板上的碎裂声。

孟母固然担忧，也不该硬闯进去，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陆辰，我是不会认输的。

凭什么后来者不能居上，我偏要跟你比比看，到底谁更适合洛曦！

澄澈的双眸染上通红的怒意，落在地板上被砸裂开的手机，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压制住的戾气。

第二日，四人早早地离开了小镇。

由于昨晚半夜洛曦一直咳，两个女孩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昏昏沉沉地到了宋家，吃了带来的药，这才能安稳地休息。

咳疾病突发，洛曦难忍。在还剩下两天的休假时间里，洛曦给洛父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得寄些药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它不像往年那样咳了，它是咳一阵停一阵的。”

洛曦坐在飘窗那儿，怀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嗓音哑哑的。

要不知道的以为她重感冒了，说不定还隔离呢。

“好好好，爸爸看一下啊。”洛父沉吟片刻，“这药你也别吃了，你就去医院看一下，大城市的医院总比我们小县城的医院要好多了，是吧。”

“可是，还不知道看一次贵不贵......”

“先治好你的咳疾，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咳...咳...”洛曦玩着兔子耳朵，不说话。

洛父没见洛曦回应，知道这孩子心疼钱，没再多说，只要能治好就行。

这从七岁就开始有的咳疾，一直到现在，一换季就咳，实在令人头疼。吃药也不见好，小时候是不喜欢吃，也就没管，现在长大了想要治了，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好了，记得去看医生知道吗？我和你妈先去干活了，你记得多喝水啊。”

洛父说要去干活，洛曦看了眼时间“不是都中午了吗，还干什么活？”

“哎呀，你不懂。记住我的话，要去看医生啊。”洛父随意敷衍了句，就匆匆挂掉了电话，不容洛曦再说。

陆家。

今天周末，夏若没去店里。靠近后院的落地窗处，那里摆了个绣架，一旁的矮几上有个小竹篮，里面摆着颜色不一的绣线，桌面摊着刺绣所用到的工具。

夏若坐在绣架前劈着要用到的丝线，今天天气阴阴的，看着要下雨。

叮咚乖巧地一屁股墩在夏若工作的附近，嘴里咬着它的玩具。

它竟也不觉得无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夏若工作。

陆荀坐在沙发处，看着手上的文件，余光全落在了夏若身上，完全无心于文件上的内容。

难得的一家人在一块，安安静静地谁也没有打扰到谁。

好一会儿，陆荀收起文件走进厨房，洗了夏若喜欢吃的几样水果。

柑橘是凉性的，夏若不能多吃，所以家里都不怎么出现。

陆荀在果盘上淋了一圈原味的酸奶，拌一拌会更入味。某人乐呵呵地走出了厨房，恰好碰上了刚从二楼下来的陆辰。

“儿子，你怎么下来了？”

陆辰听着他老子的口气有些不满，看了眼食欲满满的水果捞。果盘边靠着银色的树叶小叉子，很是小巧，是他母亲喜爱的。

“下来找吃的。”薄唇微张，吐出话语。

趁陆荀不注意，快速地拿起小叉子吃了一块水果。

“哎！你个臭小子！那是给你妈妈的。”陆辰快步离开，朝夏若走来，留得陆荀在原地跳脚。

安静的空间里传入父子俩的说话声，夏若抬眼看去，“这是怎么了？”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夏若这话自然是问的陆辰。

叮咚松开了嘴里的玩具，向陆辰靠去，蹭着陆辰的手心，求抚摸中。

陆辰不喜欢自己在学习的时候有人打扰，所以叮咚只好跟着夏若了。

手心的毛绒感噌的很痒，陆辰敷衍地揉了揉，“妈妈，我刚刚在书房翻到这个，这是什么？”

夏若拿过陆辰掌心摊开的那张字迹潦草的纸张，修长的指尖抚平纸张的褶皱。有些年头了，她也记不太清了。

陆荀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什么，“那是你妈妈的药单。”陆荀说道“那个时候你妈妈患有咳疾，是你奶奶去找的一位老中医才治好的。”

陆荀这么一说，夏若有了些记忆。那些年她咳的厉害，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婆婆心疼她，找了一位老中医开了药，吃了两个多月才渐渐好起来的。

“妈妈也有咳疾？”

夏若点头，“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好多了。”怕陆辰担心，安慰道。

“我想跟您说件事。”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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