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往事回首

第二日，宋清欢拉着他们去划船。洛曦怕水，所以没有跟着去，陆辰随她一块在岸上钓鱼。

这帮派倒是分的清楚，一个是游山玩水二人组，一个是闲情逸致二人组。重点是谁都没有打扰到谁，一玩就是一整天。

桓桓跟宋清欢玩的嗨，成天跟着宋清欢跑，小孩子这个年纪都是爱跑的，管不住。

老板娘也不管了，任他疯，跟着宋清欢他们也放心。

这一放任，桓桓高兴地上蹿下跳的，一回去倒头就睡，完全不用哄。

划船危险度数还是挺高的，桓桓也乖巧地没有跟上去，窝在洛曦怀里看着他整天拿着的识字本。

胖乎乎地小手一个字一个字地点着读，这是提升小朋友的阅读能力。

遇到不会的，洛曦会教他怎么念，两人相处的可融洽了。

一旁的陆辰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和这艳阳高照的天气一点也不符合。

“姐姐，你会唱歌吗？”小朋友的定力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坐不住了，桓桓仰头看着洛曦，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洛曦把长发扎起，露出清爽的小脸。鬓角发丝顺着分明的下颌线微微弯曲，身上穿着的五分袖水蓝色衬衫淡雅素净。

“嗯...桓桓想听什么歌呢？”抿嘴略微沉吟，眉眼含笑。

“想听......”桓桓伸出一只手指，放在自己的太阳穴那儿，好半天也没听到他说出想要听的曲目。

洛曦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她宠溺地抚摸着桓桓的小脑袋，检查着衣服后面的汗巾有没有湿透，不然捂着会感冒的。

这小脑瓜里也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眉头皱的高高的，就差小脸没一起用上了。

“桓桓这是在想着妈妈给桓桓哼的儿歌吗？”

“桓桓！桓桓！”

“桓桓我们去玩儿啊！”

“桓桓你在那儿干嘛啊？”

洛曦正低头跟桓桓说着话，不远处就传来几道雀跃的声音，是他的小伙伴来找了。

桓桓一听到自己小伙伴的声音，从洛曦身上下来，“姐姐我要去找我的朋友玩了，今晚再找姐姐唱歌。”

说完，这小家伙头也不回地跑向他的小伙伴了。

桓桓经常跑出去，通常都是老板娘一嗓子就可以喊回来的主儿，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这小家伙会丢。

应声说好，目送那几道小身影离去。

桓桓离开后，某人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鱼跑了不要紧，小家伙走了就行。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湖水泛着微波，清澈见底。

“陆辰，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洛曦毫无头绪的话落入他的耳中，“嗯？”了声，尾音上扬，带着鼻音。

“抽烟对身体不好。”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虽然跟平常一样，实则心里压抑得很。

她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浅淡的烟草味，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有那么一刻，星眸闪过一丝慌张。他自以为掩藏的很好，殊不知洛曦的嗅觉很敏感。

以往的薄荷清香添了淡淡的香水想要掩去烟草味，是可以的。但闻久了烟草味的洛曦，鼻子很灵敏，一点点都可以辨别得出来。

陆辰默然，星眸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幽深无光，带着倔强。

洛曦垂眸，淡了声线“我们不可能的，放弃吧，好吗？”

眼瞧着入了秋，夹杂着些许凉意，吹乱了他额角的发。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那我就给你日久生情。”闷闷地嗓音随风入耳。

没等洛曦接话，他又道“只要你答应我不应承别人，到最后都是我。你想怎样都行，好不好？”

男孩一字一句，声线明显抖了几分，他看着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细细描绘着她的容貌，深深地印在心上。星眸闪过凝水的光，平静地不像话。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找人进入了洛曦的系统，他很想知道洛曦喜欢的男孩是谁，到底是哪个混蛋能让她这么爱着，他不服，心里膈应得很。

脑海里还浮现出女孩的聊天界面，那是她和闺蜜的聊天记录，都是关于那个男孩的。最近的一通还是在军训的时候，洛曦晕倒的那个时候。

他的女孩，爱惨了那个混蛋。喜欢了五年，爱了三年，一直到现在都没忘。

你说，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他嫉妒的发疯，眼红的崩溃，暴躁的想杀人。

可当看到洛曦淡漠的神情时，一时之间的暴躁都没了。

他赌了，毫不犹豫地赌了，只因对她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他义无反顾，不曾后悔。只因是她，只要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终是没有答应下来，因为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不能改变。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今日劝说无果，洛曦提议喝点小酒。宋清欢当机立断，四人围着小桌，坐在后院的小亭子里。

“没想到啊曦曦也会喝酒啊。”苏亦何以为像洛曦这样乖巧的女孩不会喝酒，看来是他高估了这南方小姑娘的酒量。

她心里有气，不舒坦，所以才会借酒宣泄一下。

陆辰看在眼里，他试图劝说过，可洛曦向来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洛曦以为陆辰只是喜欢她乖巧温柔的性子，换了副模样指不定就会改观他对自己的看法。

可洛曦怎么会知道，陆辰看上的是她这个人，也只能是眼前这个叫做洛曦的女孩子。

这晚，两个女孩喝的都不少，小脸红扑扑的，看似清醒，实则已经醉了。

醉酒的洛曦没了昔日的拘束，很是活泼，提出了玩真心话大冒险。苏亦何表示已经把这个游戏玩透了，但女孩们都坚持，陆辰至始至终都不说话，自然默认。

几个回合下来，都点不到洛曦，她开始有脾气了。皱着眉头，一脸不满，醉了胆子也就自然而然地大了起来。

愣是抢过陆辰的惩罚，苏亦何正有此意，问她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洛曦自然选的是真心话，不过没让苏亦何出题，丢给了宋清欢。

宋清欢已经找不着方向了，但意识还是有些清醒的，正好如了她的意，替陆辰破解那个情敌之谜。

举着酒瓶站起来，身子晃晃悠悠地，吓得苏亦何忙去扶好，若是这小祖宗不小心摔着了可就遭殃了。

“嘿嘿，曦曦我问你，你一直喜欢的那个男孩是谁！如实招来啊，不许说谎的！”

宋清欢的问话如同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炸开。

洛曦笑着站了起来，指着天边的圆月，“我啊，喜欢了他七年，爱了三年。”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啊，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洛曦自说自话，没有一人插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他啊。因为他，让我知道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也是因为他，让我尝到了爱而不得的滋味。”

“可是为什么啊...明明是我要离开他的，到最后...怎么就成我走不出来了呢...”

说到最后，她哑着声线，无助地哽咽说着。

她再也感觉不到心动的滋味了，痛到麻木了。

迎着月色，眼眶溢出的泪水无声滑落脸颊，堆积在嘴角沿着唇线浸入口腔。

舌尖尝到了泪水的味道，好苦。

陆辰坐的地方，仰头就可以看到女孩的侧脸。她唇角上扬，一点一点咧开唇角，漾出一抹笑容来。眼睫挂着泪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鼻尖不断涌上的酸意，她怕自己抑制不住会喊出声来，贝齿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

夜色笼罩着女孩，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而下，布着红血丝的眼眶不断蓄着泪水。除了眼泪，再无其它。

似下了重大决定一般，抛下所有顾虑。那一刻，恍若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何以轩，我洛曦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她大喊，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淌。

像是使劲了全身解数，脚下开始不稳，一阵眩晕让她就要往后倒去。

陆辰在旁边，手里一直攥着酒杯，视线紧紧跟随着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摔了。

当洛曦真的往后倒时，给他产生了一种毫无顾虑的错觉。

有力的臂弯接住洛曦娇软的身子时，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浓烈的酒味萦绕在鼻息下，他没有一刻的不满，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倒下的身子得到支撑，洛曦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了下来。眸光没了白天的清澈明亮，如同月色的幕布，黯淡无光。

若不细看她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口，你会以为她睁着眼睛睡着了。

一滴冰冷的液体滑落手臂，陆辰替她拨开遮住脸颊的发丝，小脸因醉酒晕染着淡淡的酡红，本该是有着一抹羞涩的女孩，此时毫无生气地躺在他的胸口。

“夜里凉，我们回房，嗯？”

陆辰关怀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低低的，带着诱惑力。

或许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或许可以就这样睡过去就好了。

可当陆辰的关心一来，她暗淡无光的眸子亮了亮，本来控制好的情绪起了波澜，脑袋一偏，埋进了他的怀里。

隐忍了好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全数宣泄了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哭声不再压抑，放任大哭的她让陆辰的心跟着颤了颤，怀中的女孩被他紧紧地拥护。

他将脑袋抵至女孩的发顶，轻轻嗅着发丝的飘香，修长的指尖没入她的发丝，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衬衫。

手臂环着腰线紧紧锢住，莫名地安全感让洛曦哭的直发颤的身子定了下来。

“乖，有我在。”

陆辰耐心地哄着，直到女孩足渐放松，浅浅的呼吸扑撒在他被泪水浸湿的衣襟，带着凉意。

挂着泪珠的眼睫不安地颤了颤，眉头紧缩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垂眼看去时，拇指指腹轻的不能再轻的抚平她的眉头，薄唇在她还沾着泪水的眼眸落下一吻。

对面的宋清欢在问出话后，就已经受不了脑袋的眩晕感，倒在苏亦何怀里呼呼大睡了。

苏亦何无奈地替她调整了姿势，靠的舒服些明天不会这痛那疼的。

目睹着这一幕，苏亦何也理解了宋清欢跟他说的那句话。

洛曦是陆辰的劫。看来是了，爱而不得，很痛苦吧。

那他自己呢？

掌心揉了揉宋清欢的发顶，引来她不满地咕哝声，“嗯...别碰我...”

桃花眼染着笑意，宠溺的神色无奈极了。

那，他的女孩呢？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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