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往事（17）

李佳楠是“不需要”坐月子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便背着小儿子，拉扯着大女儿在山里拾柴、捡粪，为熬过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做准备

正月十五雪打灯，大雪砸漏了高父高母房间本就伤痕累累的屋顶，第二天一早，雪终于停了，一家人从寒冷的被窝里爬出来，重复着求生的活计

高父：老二啊，你跟你媳妇儿先去吧，我把房顶补上

高老二：我来吧爹，你这么大岁数了

高父：没事没事，趁早晨赶紧去拾粪，别让别人抢没了

高老二：行吧，那爹你慢点

高父：放心吧……死老太婆！梯子呐？！

高父：让你拿个梯子也磨磨唧唧的

高母：来了来了，死老头子叫什么叫

高母：上去吧，给你摆好了，别摔死你

高父：死老太婆嘴里天天喷粪

高父一边抱怨着，一边抬腿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一阶，两阶，三阶，高父的胆子大了起来

高父：这梯子可真禁用啊，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啊呀！

高母：老头子你怎么了！

高母：老二！儿子啊！

已经走远的高老二并没有听见父母的叫喊，高福安却听见了，扯住了李佳楠的衣角

高福安：娘……爷爷奶奶在叫我们

夫妻俩回头一看

高老二：我爹娘咋啦！

李佳楠快回去！

夫妻俩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高老二将父亲抱回了房间，请来了赤脚医生，医生的诊断是，老人的两条腿都断了，不去大城市治疗的话，今后只能躺在床上了

送走了赤脚医生，一家人坐在炕上，高老二的眼泪一把一把地掉

高老二：唉！我没用啊！爹……

高父：没事，不治就不治了，但是……眼看就要开春种地了……少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高老二：唉……就怪咱们太穷了啊！

高老二：连头牛都没有……

高母：当初要不是为了给你买媳妇儿，咱们家几头牛都买下了！

李佳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牛会生小孩吗？

高母：但是牛会干活！不像你连个粪筐都背不动！

李佳楠那你找头牛当儿媳妇儿吧

李佳楠嫁进你们高家真是倒霉！

高母：你个贱皮子！

高母起身掴了李佳楠一个耳光

李佳楠刚要反击去揪老太太稀疏的头发，只听高老二大喝一声

高老二：都tm别闹了！

婆媳俩立即偃旗息鼓

高母：儿子啊……你看你媳妇儿也没有奶水，孩子也用不着她了，村西你李叔还打光棍，要不……

李佳楠娘你说什么？！我可是给你们高家辛辛苦苦干了四年！生了一儿一女，现在你要把我卖了？

李佳楠我告诉你高老二，我可是你媳妇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把我卖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扣绿帽子！

李佳楠俨然成为了高家的一员，潜意识里把“拐卖”换成了“嫁”

高老二：闭嘴！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毕竟老头子失去了劳动能力，这个家应该由高老二做主了

许久，李佳楠抽泣了起来

高老二：哭哭哭哭什么哭！把你卖了还能给儿子攒点钱娶媳妇儿，我待会儿就去问问李叔出多少钱

高老二痛苦地抱住头，不看李佳楠泪水盈盈的错愕表情

凤莲：老二！老二啊！

#高母：啥事啊他凤莲姨

凤莲：快去村东头看看吧！一个大富商要带咱们村年轻人出去赚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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