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总是在困意中响起,迎接的家长总是在门外翘首盼望,林悔出了教室,目光四处打探也没看到昔日里那个瘦小的身影,难免失落却又早已习惯。
林悔带着自己的行李穿过满是家长的人群,所到之处皆是亲人间的寒暄,即使是争吵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得的。校门外,除了家长所带来的,路过的没有多少车辆,林悔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校门前纷乱的场景,她觉得,这夜色在喧嚣中是孤独的,夹杂着寒风时更是朦胧的,即使眼前停留的人群逐渐稀少,她依然享受在黑暗中不灭的光亮。
公交车上只有零丁几个人,林悔挑了最后排的座位,窗外一排光秃秃的树木逐一从她眼前经过,她不认为这是凄凉,反而更欣赏这别样的美景,她不介意可以晚一点看到,哪怕只是看见了一眼也会把它印刻到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她只希望自己可以晚一点错过,让它可以在脑海中停留的更久一点。
林悔路过漆黑的居民楼,越靠近家门声音便越发的清晰,这个点还在吵,倒是很常见,只是这个时间太巧,像是刻意为我准备的,林悔手拿着钥匙停在门口没有进去。
她无聊的在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自己头顶的这片天空,真干净,看不见一点星光,走累了就干脆坐在地上,对着面前这一片虚无比个耶,调戏一下这宁静中唯一的噪音。
事情愈演愈烈,单调的争吵中不断传出阵阵破碎声,林超的音量也越来越大,林悔细细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样下去肯定会打架,到时候再带坏林幸,起身后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开门回去了。
林超看到突然出现的林悔,又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过去就是一巴掌,“你这死妮子还知道回来!”林悔的右脸颊被扇得红肿。
姜怡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跪着爬过去,挡在林悔身前,“林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孩子木关系。”
林超对面前这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卑微到极点的女人没有一点同情,抬起脚朝她狠狠的踹过去,“谁他妈给你的这野胆让你护着她!”
姜怡趁机抱着林超的脚,在冲击之下侧身倒在了一边,没有撞到林悔,林超因此没站稳也摔了下去,而这引来的无疑是他更多的愤怒。林超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用另一只脚更为用力的向姜怡的肚子,“***了个蛋的,不想活了就给我去死!”
林悔看着林超一脚一脚的踹下去,每踹一脚就要骂一句,面部狰狞扭曲,她将行李扔下,一边努力扒开姜怡的手,一边喊着快松手。姜怡忍受着,一次次将被扒开的手指紧紧扣在原来的位置,甚至嘴角上扬,吃力的说着:“林超,我错了,我不疼。”
林悔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顿时间眼睛湿润了,她努力抑制着,将眼泪牢牢锁在眼眶里,不让其流下。她从两人旁边绕过,打算上楼,到楼梯旁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怡终于松手了,林超也累的暂时停止了殴打,林悔的眼泪再难控制,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最后不带一丝留恋的掉落。
林悔迅速擦掉泪水走过的痕迹,上到二楼。她打开弟弟林幸的房门,林幸正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听到开门声转头过去:“回来的正好,把我作业写了。”说着还用手指着书桌上摊了一堆的作业。
林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林幸:“在学校呆两天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个赔钱货有啥资格教育我!”
林悔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影响就这么大,“你就算到死我也是你姐!”
林幸冷笑一声,“你看咱爸认吗?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爸没回来接咱俩,你都得自己回来,老妈来的时候才接上你,你不会真以为老妈也想接你吧,木有我,他俩早就不要你了,老爸说的果然木错,女里就是贱!”
林悔没再回答,她明白了,这一切终究是晚了。在这个家里,她认为林幸是唯一非病态的存在,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正常的地方,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为跟自己一样的人,她努力削减家庭带给林幸的影响,将他朝正确的方向引导,然而这一切在此刻都分崩离析。
林悔转身向外走去,此刻她是孤独的,是无助的,是失望的,那些她曾经认为值得坚守的现在也决定放弃了。
林幸上前抓住林悔的头发,“咋?这就想走?给我滚回来写作业去,不然我让老爸打死你!”
林悔一脚踢过去,将他踢倒在床上,“别还手,你打不过我,在家三天,在校十天,想清楚了,到底是谁弄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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