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

依旧是坐公交车回家，夜晚时分，马路上的车流逐渐变得稀少。

车子平稳行驶，你和陈立农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两个位置，聊了会天，陈立农的手机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话题中断，你将脑袋靠在车窗上，百般聊赖地看着一路倒带的风景。车窗开了一道狭窄缝隙，夜晚的风吹进来，带着白昼还未消散的暖意。

陈立农这个电话接得有些久，等他收起手机，扭头看向身侧，一旁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手肘搭在车窗边缘撑着头，没多久就缓缓下滑，小脑袋失去支撑点，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车厢里的灯光明亮，陈立农放轻了呼吸，轻轻揽过身旁熟睡的人，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他低头翻看手机里今天照的相片，总共也没几张，却看得很仔细。

其中一张相片里，女孩站在打枪的小摊前，有些沮丧地转过身来，还撇着嘴。看向镜头的眼神里带了些惊讶，像是没想到身后有人拍照。

他安静注视着那张照片，半晌，无声弯起唇角。

公交车到站的时候，你恰巧睁开眼睛。

头脑还有些昏沉，你坐正了身子，发了几秒的呆。

陈立农：蔡蔡。

你懵懵地抬起头，陈立农已经拎着你的背包站起来了。

他朝你伸出一只手。

陈立农：到站了，走吧，回家。

你揉着眼睛，被他牵着往前走。

离家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陈立农松开了握着你的手，把背包递给你。

陈立农：我走了。

蔡蔡都快到家门口了，不进去坐坐啊？

陈立农：不了，明天早上还有事情，我现在直接坐车去机场。

蔡蔡有工作还送我回来啊，怎么不早说呢……

陈立农：没事，顺路。

他随口应着。

蔡蔡好吧，谢谢你送我回家。

蔡蔡那你现在快点走吧？

陈立农：这是在赶我走么？你怎么比我还急啊。

蔡蔡我是怕你耽误嘛……

陈立农：不耽误，道个别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顿了顿，垂眸看你。

陈立农：今天……挺开心的。

蔡蔡我也是，第一次去游乐场，挺有意思的。

蔡蔡虽然没坐上摩天轮，没见着花车游行，不过是真的——超满足超开心。

你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他见你笑了，也跟着弯唇。

蔡蔡对了哦还有……

蔡蔡你还没想起那杯饮料叫什么名字啊？

陈立农：没啊。

陈立农：不是说好了，下次再一起去看看？

蔡蔡是哦，睡了一觉我忘了……

他揉了揉你的头发，放下手臂的时候，指腹蹭到你的额角。温暖干燥。

陈立农：快回家吧，我走了。

蔡蔡拜拜，下次见。

两个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抓着背包带，一蹦一跳往前走，远远看见自家窗口亮起的灯，和门边站着的人。

蔡徐坤还没睡，披着外套站在家门口，客厅的灯开着，白色灯光从屋内溢出来，笼罩了他一身。

他站在那里，浑身透露温柔。

蔡徐坤：过来。

你提着背包，朝他走过去。

蔡蔡哥，你怎么不进去啊。

蔡徐坤：出来打电话，顺便等你。

骗人，你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明明离很远就看见他站在这里了。

蔡徐坤：游乐场好玩吗？

蔡徐坤一边开门一边问着，你点头，顺口就要和他分享今日见闻。

蔡蔡好玩啊，我今天有玩过山车，还去了鬼屋……

然而没讲两句，他又问。

蔡徐坤：现在心情好么？

蔡蔡超开心——

蔡徐坤：那刚好，带着好心情写作业效率高，我看着你写。

你咧着嘴，笑容僵在脸上。

蔡徐坤：你们老师今天下午发消息给我了，说群里的试卷你不用做，她专门给你和其他几个同学另出了两套题。

蔡徐坤：要求家长监督，写作业之前和写作业以后各拍一张照。

他自顾自说着，讲了一大通才回头看你，你僵在原地，脸上的尬笑还没收回。

蔡徐坤：怎么不进来？不开心了？

蔡蔡没……

蔡徐坤：那就是开心了？

蔡徐坤看着你，强忍笑意。

蔡蔡……超开心。

你拎着背包的手耷拉下去，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想起之前在游乐园里，林阿镜还好心地给你发了群里习题的答案，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

错付，终究是错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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