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人生最悲哀的事

夏怡洋司学长？

夏怡洋小心翼翼求证。

司厉南：是我。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还能认得出我的声音。

司厉南声音透着明显的喜悦。

夏怡洋学长，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司厉南是夏怡洋高中的学长，比她大两届。

司厉南家世好，长相英俊，学习一流，是S城高中的风云人物。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对这样的男孩没有抵抗力，纷纷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夏怡洋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青涩的爱慕来得快，去得也快。

夏怡倩出事后，夏怡洋就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妹妹身上，加上司厉南比她早两年毕业。渐渐的，这个曾经占据她全部思绪的完美男孩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如果不是他的嗓音独特，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

司厉南：为了找你的联系方式，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

司厉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半开玩笑地说。

夏怡洋敛了敛心神，微笑开口。

夏怡洋学长找我有事吗？

司厉南：怡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司厉南突然问。

夏怡洋怎么会呢？

司厉南：真的吗？

夏怡洋真的。

夏怡洋重重点头，却忘了对方根本看不见。

夏怡洋学长，你以前不是吞吞吐吐的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夏怡洋不会天真以为没有多少交集的学长，费了一番功夫找到她的联络方式，只想跟她叙旧。

司厉南：唉……

电话那头传来司厉南一声幽幽轻叹，夏怡洋蹙眉问。

司厉南：学长，你没事吧？

司厉南：我是不是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莫名的问题，夏怡洋一时怔忡，不知该怎么回答。

司厉南：逗你玩的，别紧张。怡洋，我听说你嫁到E城来了？

最后几个字司厉南明显放柔了音调，显得小心翼翼。

夏怡洋淡淡应了声，显然并不想多谈。

司厉南也没有继续追问，直接说出目的。

司厉南：是这样的。我在E大读导演系，这次的毕业作品里需要一个专业的形象设计。我知道你在S大是学形象设计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夏怡洋一怔。

夏怡洋学长，毕业作品可以找外校的人来帮忙吗？

司厉南：嗯，E大在这方面比较开放，允许我们找外援，不过，必须是在校大学生。所以，比较难找。

司厉南言词真诚。

司厉南：怡洋，你在S大还没有毕业，就这么放弃学业太可惜了。如果你愿意来帮忙，等演出结束，我可以推荐你来E大来读书。

夏怡洋真的吗？

夏怡洋双眼一亮，她才在想读书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可是……

司厉南：当然是真的，怡洋，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司厉南声音仍是一贯的温和，如同温润的泉水淌过夏怡洋心扉。

想到刘家的条条家规，夏怡洋亮起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连声音都有些蔫蔫的。

夏怡洋学长，谢谢你的抬爱。我可能没办法去，你找别人吧。

司厉南：怡洋，你再考虑一下，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

不给夏怡洋再次拒绝的机会，司厉南挂了电话。

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夏怡洋惊疑不定。

司厉南是怎么知道她嫁到E城来的？高中过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他这么热情，似乎有点交浅言深了。

还有，他为什么对自己的事这么了解？甚至知道她是学形象设计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盘踞脑海，司厉南的突然来电搅乱了夏怡洋平静的心湖。

她来E城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好多事。

陈丽柯被告谋杀罪，已经进入了最后庭审阶段。有刘二少插手，她的罪名不会太轻，估计后半生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刘松买下夏氏送给她，还请了职业经理人来管理。

清除了害群之马，夏氏正在逐步恢复中，现在正在进行的几个项目前景不错。加上有刘松的暗中相助，夏怡洋相信夏氏会越来越好。

自从上次老爷子请他们回去吃饭后，沐艳艳和刘姗姗都没再找过茬。

除了妹妹还未清醒外，她的苦难似乎都已经过去了。

可夏怡洋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藏在最深处的阴谋还没有浮现出来。

……

华灯初上，夜色正好。

吃过晚饭，夏怡洋到花园散发。

这里种植着许多名贵花卉，有专业人士精心照料。

夜风吹过，暗香袭人。

夏怡洋闭上眼，呼吸着这沁人心脾的香气。

位于半山腰的古堡，宁静雅致，空气极好。

如果不是有许多禁区限制了她的自由，这里是个极美的居所。

但，只是居所，不是家。

走着走着，夏怡洋默然神伤，妹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如今仍在昏迷，她却不能守在她身边。

远远地，夏怡洋看到刘耀文从车上匆匆下来，脚步急促，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住在这里两个月了，夏怡洋知道他这是上三楼去了。

抬起头，望去三楼书房的位置，那里没有光线透出来。

夏怡洋心中的疑惑不禁加深了几分，有几次刘二少也是这样匆匆忙忙回来，直奔三楼，可书房仍是一片漆黑。

刘二少一回来必住三楼跑，之后就呆在上面，如非公司的紧急的事，他绝不会再出来。

到底三楼藏了些什么？

为什么会被设为禁地？

好几次她起得早，恰巧碰到从三楼下来的刘二少。他双目充血，浑身透着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太多的疑问在心中流淌，可夏怡洋不敢过问。

她名义是刘二少的妻子，可实际上她就是养在容瑞堡的一只米虫。没有自由，最好连思想都没有。

她常常想不明白，刘二少并不需要她，那他娶她回来干什么？

当摆设吗？

此时，刘耀文的保时捷回进车库，他再度急匆匆下来。面具外的半边脸绷得紧紧的，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奇心驱使着夏怡洋，她悄悄跟上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直接上了三楼。

夏怡洋再次怀疑三楼住了一个人，一个人对刘二少极其重要的人。

可会是谁呢？

在确定刘耀文上了三楼，夏怡洋不再跟了。

好奇害死猫，上一次的教训历历在目，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重回花园，忍不住抬头频频望向那扇终年盖着厚厚窗帘的窗户。

这一次窗帘竟拉开了一条缝，里面有光透出，依稀可见两个人在争吵着什么。

夏怡洋震惊极了，没想到三楼除了刘二少外，真的还有别人。

这次她能看到这一幕，是因为有人争执时扯开了窗帘一角。而他们可能太投入并未发现，又或者觉得此时不会有人在花园。

而她不知道这种发现是幸，还是不幸。

容瑞堡的三楼果然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藏匿在三楼要做什么？或者说，刘二少在密谋些什么？

夏怡洋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可怕。

趁着四下无人，匆匆奔回房间。

……

三楼，书房里。

主治医生季洪全再度劝刘耀文。

季洪全：不要再坚持了，放弃吧。

刘耀文气得一拳打在他脸上，怒吼道。

刘耀文：你到底是不是医生？治病救人不是你的天职吗？哪有医生像你这样动不动要放弃病人生命？

季洪全微微一闪，拳头擦过脸颊，却打落了他的眼镜。声调平淡道。

季洪全：正因为我是医生，我比你更能理解病人痛苦。他能撑到现在全是为了你，可你就不能替他想一下吗？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对刘耀文的冲击太大了，他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凸，脚步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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