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直悬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几乎是一到下班时间就窜了出去。
江禾长身玉立地等在公司门口,眉眼疏离。曾经和他来往过的女同事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江禾都冷着脸,一点回应都没给。
同一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
那双眼睛冷冰冰的,仿佛万物都没有被他正眼看过,如风过境,不留痕迹。
江禾:“来了。”
江禾的眼角捕捉到我骤然停下的身影,微微侧身。那双冰封的眼眸消融了薄薄的一层,夹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怀念,但又更复杂。
宴华岁:“…嗯。”
有很多话想问,但我明白,在江禾的目的显现之前,不能把情绪表露得太明显。
本来我对他就没有好印象,如今江禾还拿田柾国来威胁我。
我自然就把他列为卑鄙的敌人名单里。
江禾怎么会看不出女孩眼里的戒备呢?
伤心倒不至于,也没有很难过,更多的是好奇吧。好奇他的宿主失去记忆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才会养成了那么锋芒毕露的模样。
想了想,他又觉得没什么出奇的。
毕竟宴华岁也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
江禾:“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江禾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收起多余的思绪,往前走了几步。
见我还停在原地,回眸看着我。
宴华岁:“我觉得那间奶茶店就不错,人少,也安静。”
谁知道这个小子心里藏了什么祸心。
我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江禾:“嗯,随你。”
以前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宿主在他面前都是温和又重情义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那个叛徒系统太过轻视,宿主也不会没了记忆流浪在数据世界里。
所以看到宴华岁一副炸开的刺猬模样,江禾只觉得好笑和新奇。
宴华岁:“(不爽)……”
这家伙的语气简直就是在哄一个耍脾气的小孩。
我暗暗咬着牙。这人绝对有毛病,我俩很熟吗?拿哄人的语气和我说话?
强忍脾气进入了奶茶店,我挑了一个角落位,随意点了杯经典奶茶,而江禾要了一杯西瓜汁。
宴华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不想纠缠太久,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江禾:“宴华岁,你觉得你的记忆是完整的吗?”
江禾用指腹蹭着塑料杯,尖锐地问。
江禾:“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或者某个场景似曾相识吗?”
当然有。
我蓦然握紧了端放在大腿上的双手。
心里惊涛骇浪,表面装作毫不在意。
宴华岁:“挺完整的,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至于你说的情况,我想其他人也经历过。”
宴华岁:“科学解释,这叫海马效应。”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观察着江禾的表情。他并不吃惊,像是我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轻飘飘地掀过这个话题,另起话头。
江禾:“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吗?”
他的话有点惊世骇俗了。
我怀疑江禾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江禾:“我知道你不信。”
江禾悠悠然地开口,侧头看向窗外难得一见的粉紫色晚霞。
江禾:“明天早上,那个被政府抓走的AI工程师会自杀,AI动乱。”
江禾:“你楼下的那个小朋友,会被146带走,想拦住他的话,让田柾国出手。”
江禾:“等到现实验证了我说的话,你自然会信我,到时候我会主动来找你。想恢复记忆,还是忘记你的初心,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蹉跎,都由你选择。”
说完,江禾也不看我的反应,起身就要走。
太多信息一下子涌入脑海,我不该相信这么荒诞又滑稽的话。
胡言乱语而已,谁还不会了。
但胸口急促的心跳声拉扯着我的理智。
宴华岁:“等会儿!”
被这一招打得有些措不及防,我在混乱中还记得自己来这里和他见面的原因。
宴华岁:“你说的关于田柾国的事…”
江禾:“你明天就知道了。”
江禾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轻松的愉悦。
江禾:“这个任务世界,明天就能结束了,宿主。”
他在说什么?宿主?
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称呼那么熟悉…?
大脑像是被一个大锤不断地重击,有什么东西努力地在疼痛中苏醒。
自己努力生活的世界被人说是假的,二十几年的光阴只是早晨在天边萦绕的雾,太阳一出来,就飘散了。
这让我怎么可能接受?
高楼坍塌,满地废墟,也不过如此了。
我如同被冷雨浇透了的落汤狗,身体像傀儡一样被剩余的摇摇欲坠的清醒控制着。
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一扇门,被打碎的理智才重新凝聚在一起。
我很想去见见田柾国,想抱抱他。
但此刻我的状态太糟糕了。
同事说的事情,江禾说的事情,接踵而至,根本不给我冷静下来,慢慢解决的机会。
我浑身脱力地靠在门边的墙上,蜷缩成一团,想要给自己平静的空间。
头痛欲裂,视线被水雾掩得迷迷蒙蒙。
“怎么越发像个孩子了?”
一个像是泡在红酒里的嗓音故作冷淡,但语气却透着无奈的宠爱响在耳边。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这个声音我没听过。那么特别,我要是听过,一定记得住。
但大脑的某个角落又敏感地对这个声音做出反应。
宴华岁:“抱。”
身体先理智一步,伸出双手,却蓦然触碰到冰冷的晚风。
迷蒙中的人影也被风吹散。
凶猛的无措像巨浪一样把我拍倒。
我一定是忘了什么。
双手紧紧抱着小腿,我紧闭双眼。不甘心承认这二十几年的岁月是假的,又在可怖的事实面前,没办法做到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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