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程鑫想了一会儿,“去腾师傅那儿?”
鹿言软摇了摇头。
她不想走动。
“小厨房?”
鹿言软还是摇头,“关了吧,都这么晚了。”
听到鹿言软说话丁程鑫稍微放心点,没有完全傻,还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呢,“那就点个外卖,我给你点份粥喝喝?”
“不是......”鹿言软动了动胳臂,“我又不是生病了。”
丁程鑫心说那也快了,嘴唇苍白得就跟大病不治的可怜虫似的,“行,那就点几个小菜夜宵。”
她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划拉,目光扫过几个夜宵店,点了几个小菜加潮汕海鲜粥,她听到鹿言软轻轻的叹了口气。
又叹了口气。
她眼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鹿言软往后倒在了床上,眼睛还睁着,也没哭,就是很小声地说了句,“丁哥,我害怕。”
声儿太小,但是架不住周围太过安静,这么蚊子似的一声落在丁程鑫的耳朵里直接就往里砸了进去,往小了说叫神经一紧,往大了说她心脏都颤了两颤。
本来想问还要不要再点些什么的话都给整岔批了,“那......那什么。”
最终也没“那什么”出来,外卖就着之前点的几道菜没改,下单后她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林敏没有抑郁症,医院也没查出她心理有其她的毛病,警察调查了一天,她的学习生活都很正常。”丁程鑫说,“所以这不是你救她不救她可以导致的。”
鹿言软静静的听着,没出声。
“有的人,”丁程鑫吸了口气儿,她脑子也不太清醒,只能边想边说,“有的人她有自己的选择,比如林敏她不愿意选择活,她就做了个决定,这个决定无论过程是怎么样,无论有没有人干涉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去做,而你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了救人,也只是人生中无数个选择之一,你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你懂吗?”
鹿言软盯着灯,很刺眼,但是她就是想多看看光。
丁程鑫翻过去支起手臂靠在床上,“言软。”
她唤了一声儿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这是第二次叫这人名字。
是个很上口而且温暖的名字。
言软。
“......啊。”鹿言软叹了声,手臂挡在眼睛前,“今晚上能别留着我一个人呆么丁哥,去你家在这儿都行,算我求你了。”
丁程鑫迟疑片刻,开了个玩笑,“行,今天我给你当一晚上闺蜜。”
“这几天让你挑费了,明天我请你吃饭。”鹿言软说。
“请我吃什么。”丁程鑫看到鹿言软稍终于微恢复丁点人气,赶紧找了个别的事说道,希望能把人的思绪从极度压抑的漩涡中拉出来。
“吃,火锅?”鹿言软问。
“好。”丁程鑫也挺爱火锅,她扯下自己的衣服扔在椅子上,单穿了件衬衣,“我去洗个澡,外卖来了你记得开门。”
“嗯。”鹿言软低低应了一声。
丁程鑫坐起来去衣柜里拿衣服,发现鹿言软并没有动衣柜,她向四周看了看,在阳台上放着个大灰色的行李箱子,没怎么扣紧还露出了一节卫衣帽子。
看了半天最终也没说什么,她拿起自己的睡衣走进浴室。
鹿言软躺在床上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脑子,神经,知觉。当然也没像瘫痪了似的,就是觉得吧,林敏的一跳,那句哈哈,以及几乎没有声音的“砰”。
全打进了她身体里。
像一个手机闹钟提醒似的,怎么绕也绕不开。
她觉得怕,不是怕神神鬼鬼之类的东西,是怕自己心里。
她觉得林敏跳下去的地方不是医院,是她身边,换句话说,无论她在那里,林敏都跟着,就像现在,她明明躺在床上,在教职工宿舍,但是林敏就在楼下向她招手,向她叫喊。
“哈哈——”
像一个解放后获得自由来百般炫耀的胜利者。
门被敲响,鹿言软从漫无边际的幻想中脱离,她慢吞吞的爬起来去开门,是外卖送来了。
她接过来跟人说了句谢谢,关上门回头放在茶几上。继续呆坐在沙发边,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
鹿言软捂住耳朵,水声变得小点。
接着换成滴滴答答流进下水道的声音。
这次她把耳朵捂得更紧也没有用。
她很难克服源于这种能勾起回忆的事物的恐惧。
操......
她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声,余光感觉有个什么物体划过了阳台,鹿言软转头看过去,什么也没见着。
“别看了。”丁程鑫头发还没干,穿着蓝色的睡衣站在鹿言软身后,伸手把鹿言软的头掰正,坐下来跟她说,认真地问,“我长得帅吗。”
鹿言软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紧皱的眉头有一秒的松动,她虽然处于意识不太清醒的状态,但,“要脸吗?”
丁程鑫被怼得一噎,在对方头上狠狠敲了下去,“我就问你我长得帅不帅。”
“......额。”鹿言软想了想,还是诚实地回答,“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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