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周目（四）

空间里带回去的东西都会消失。玲无法说出空间的事情，也不想别人知道，特别是妈妈，否则他和小光都会有危险。

回去后，又到了乖孩子的＇奖励时间＇。

一番以爱为名的教训后，匕首刺进皮肤带着血肉外翻，Big Madam独留玲一个人在黑漆漆的牢房里。

对Big Madam而言，或许他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只要她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他碾碎。偌大地牢里悄无声息，夜深而寂静，让再坚强的人都忍不住软弱。玲却没有任何感觉。至于别的……他哪里在乎呢？不在乎就不怕。

光线大量涌入,让已经习惯了黑暗铃屋什造不由得眯起了双眼,从眼睛的缝隙中看去仍是黑暗。随着几声脚步声，他已经感觉到来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橘光习惯了玲不一定是每天会来空间，有时候长的时间会隔一个月，为此设置了到访通知。

她把灯光调得暗了一些。

他喜欢此刻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漂浮着的萤火虫。

＂你也可以有自由，不用什么按妈妈指示。＂

＂不行。我会死的。＂橘光从玲的眼神中看出恐惧，孩子怎么会怕母亲到如斯地步。

＂玲，为什么事事都得听你的妈妈呢？你没有选择自由吗？你的意思是你的妈妈会打你。＂橘光试探性询问。

＂我一定要听妈妈的话，我不想被关到饿死，不想被杀死。不听话，妈妈会杀了我的。＂玲一想到不听话的后果，陷入绝望地说。

令橘光最初在意的是玲的脸色，过于苍白，长久待在室内的病态白。

记得上次在温泉池里，看见玲的雪白手臂上到处都是狰狞的红色印痕，看得到的地方都有伤,身上只会更多。橘光越听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她只知道玲现在的母亲是养母。

玲的养母虐待儿童，非法囚禁是违法的。更严谨的说，她很大可能不是玲的养母，可能是拐卖儿童。

橘光暗自拜托系统助手阿七帮忙，毕竟她无法去玲所在的世界，阿七能寻找到玲在那个世界的定位，发信息给玲世界的人，让他们去解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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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抛弃了他。

其他人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玲真想把他们的眼睛挖下来。伤疤是妈妈给他的奖励，疼痛的感受，妈妈强调的那份乖巧和爱意。没有管控，玲开始迷茫，他开始喜欢制造一些小麻烦。

残暴的欢愉是人性本来就喜欢的嗜血性。戴上面具，每个人都是侩子手。弱肉强食，弱小就是原罪，其实什么都无所谓。

拿着一如那白色房间颜色的纸飞机轻轻丢出窗外,玲看着它缓缓升起又落下,而后跌跌撞撞飞向ccg对面的大街上。

自从和小光说了妈妈的事情，他换了个地方生存。

他想起妈妈讲过童话故事，保持对完美结局充满着期许的状态继续迈步前进,不驻留原地回头凝视身后追逐可怕痛觉。

忍不住来到空间，看着面前沉睡的橘光，他想将她叫醒。Big Madam突然出现，赫子从尾椎出来穿透女孩，使数不清的鲜血喷涌而出。Big Madam却疯狂地大笑。

梦境破碎了。原来是梦啊！太好了。噩梦醒来，玲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喘气。我只有小光一个人。

凭着直觉横冲直撞是什造最喜欢干的事情。

玲不愿面对的，由他来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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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铃屋玲处理好事情，已经是一个星期后。＂小光，我好想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呢？＂玲的声音里有几分希冀。

这么多天没有见面，橘光乍一听到玲的声音，心里泛起酸涩。

＂没有。＂橘光嘴角微微翘起，口是心非道。

＂真的没有吗？＂玲佯装不在意地问。

橘光掐着两根手指，比划程度，＂有那么一点点吧！＂她的一点点中其实有个宇宙。

铃屋玲突然支吾道：＂小光，你会有一天再也不见吗？＂

他低着头说：＂妈妈不要我，独自走了。＂

见她不语，玲恢复了常态，＂我不过随口一提，你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我很羡慕你，小光。你在的世界好幸福。他越是缺少什么，就容易被拥有的人吸引，嫉妒想毁灭她的一切。

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橘光异常坚定地说：＂玲，你也会拥有幸福的。＂

他袖下的手微微握紧了些，眸中情绪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橘光猛地抱住了铃屋玲，细声低语：＂当然不会，笨蛋，我们是朋友。＂

下意识挣扎的动作幅度太大，铃屋玲掉落了一条手帕。

好奇捡起他掉的帕子，橘光嘴角抽了抽，半晌才道：“玲绣的……兵兵球还是蛮像的。”

手帕的一角绣着歪歪扭扭的花样，黄澄澄的椭圆形图案。

“这是橘子。”

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铃屋玲耳根一下子红了。

“也……也挺像的。”这哪里像好吗？

后来，他的刺绣技术突飞猛进，穿进不到一寸的绣花针里，然后两手一上一下快速翻飞，渐渐出现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鱼。

他想对她好，就像刺绣留在身体里的时间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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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G开会讨论，由于玲还是未成年人，只好送他进入孤儿收容所。

青木老师负责其中一个班的日常管理工作，所以这个班上的孩子们都喊她为‘妈妈’。她也负责照顾新来的玲。

常常想到上帝不仁的摆布，把这么美好敏感，能叫人爱的孩子虐待在那么一个环境里。

老师尽量把声音放大，因为她即将要把这个加入集体的新成员介绍给孩子们。

“孩子们，这位就是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的新同学铃屋玲，请大家用掌声欢迎新成员！”

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铃屋玲那双忽闪的大眼睛看见全班孩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到其中有好奇、审视、更有熟悉的恶意时，他无聊地把目光转到窗外的柿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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