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醉得厉害。陈瑜半哄半骗喂了他醒酒汤,他便沉沉睡去了。
是个有关王一博的梦。
他的小朋友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连手脚都是冰凉的。王一博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肖战留给他的日记。肖战没看见他哭,但他眼眶却红得吓人。他哪里是不哭呢,他是怎么也哭不出来了。肖战扑上去,他手忙脚乱地想给王一博一点安慰,他想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却是一片虚空。
林风推了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肖战眼眸一凝。他不知道自己死后王一博竟沦落到喝药催眠自己的地步。
他听见林风说:“王一博,他死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你再怎么求他原谅,也是徒劳无功的。”
王一博低低咳嗽了几声:“……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我……我等不到他回来了……他不要我了,他丢下我了……他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他,他骗了我……”
林风道:“他说过会永远陪着你。他的永远到头了,是你没有给他永远的能力。”
“他连希望都没有,又怎么永远陪你?”
她叹了口气,将药放在桌上:“喝了吧,你明天还要赶凌晨的飞机。”
王一博坐上了那班飞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肖战看着飞机支离破碎掉,王一博往下坠落着。他的手往上虚虚抓了一把,捞进自己怀里,低声呢喃:“肖战……我来找你了。你还在等着我,再给你一个永远吗?”
肖战哭喊着:“我不等你了,我不会再等你了,你回来,你值得更好的未来啊……”
他的手虚握着王一博的指尖,他碰不到他,只能在梦境中徒劳。
他还是没留住王一博。
林风将他留给王一博的日记烧了个干净。火光映照下,林风眯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王一博的尸体,遗失在海洋上,也没有回来,林风草草收拾了衣服,和日记一起烧掉。她起身的时候,眼前是一片迷蒙的空白。
她闭上眼睛,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安好。下辈子,再并肩于雪山之巅吧。”
肖战看着火势渐渐大起来,追逐着林风而去。
他想救,但知晓是无能为力了。
他一场梦,送走了王一博,又带走了林风。
都说王一博害死了肖战,让他余生遗憾,死后不安。可是肖战也害王一博不浅,让他余生不完满。
他们两个人,纠缠了不过短短三年,却都误了对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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