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 爱是相互的，恨也是相互的

“连哭起来都嘴角向上的女孩，该是有多温柔”

———

一个挥舞而来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刘耀文的脸上，他“扑通”一声跌进角落里，病床前的椅子也被撞向了一边

我弟是跆拳道黑带，打小习武，别看他长得瘦，但是论力道还真是不容小觑的

乔琬：霖霖，不能动手打同学……

妈妈慌忙阻止，却又在看清刘耀文脸的那一刻，整个人怔了怔——她肯定记起他了

我弟急得大喊

贺峻霖妈！这个是刘耀文！就是高中把姐姐拖进体育器材室里，想玷污姐姐的那个人渣！！！你还记得嘛？

贺峻霖刘耀文你给我滚远点！滚滚滚

乔念：霖霖——

乔念：其实……他今天只是过来看望我的…

人生了嘴，就要把事情和误会都说清楚，尽管我没有办法替刘耀文曾经的所作所为开脱，也无法做到放下所有芥蒂原谅他

但是就今天的事而言，他的确帮了我不少的忙，我是应该把事情原委跟我的家人说清楚的

乔念： 而且他帮我把网络上的那些谣言都澄清了，还有给妈妈的手做手术的美容医生……也是他请的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听完我说的话，我弟更加生气了

贺峻霖姐！你怎么跟他还有联系！！他就是个人渣，他都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了……

贺峻霖你太糊涂了！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这事办得不清不楚的！！你受虐成瘾了？？

贺峻霖姐姐，刘耀文这玩意就是个人渣，他接近你就只是想睡你，他都能干出之前那种事情，你说他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吗？？？

我弟实在是气的够呛，一看见刘耀文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要不是妈妈在场，我觉得我弟又会跟他打起来

我看了一眼刘耀文，他正捂着嘴角，似乎疼得有些难耐，可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贺峻霖说的都是事实

刘耀文也的确是做过非常顽劣的事情，不是吗？

虽然他最近一直在弥补我……但我还是没有办法从心里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刘耀文：乔阿姨，贺峻霖，对不起

刘耀文：我承认我之前对乔念做过非常多很过分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刘耀文：但是……我是真的爱上乔念了，我喜欢她，我想要对她好，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想保护和照顾她

刘耀文：阿姨，弟弟，我现在正在追求乔念，之前的事情，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弥补和赎罪。恳求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说实话，这倒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刘耀文能够如此坦诚，而且是当着我妈妈和弟弟的面，就这样说了出来

虽然……他也并没有敢说完全

刘耀文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我妈妈显然是大吃一惊，而我有些担心地望向我弟——果然，贺峻霖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就知道，我弟这一关，刘耀文肯定不可能过去的

贺峻霖：呵，不可能，你休想

贺峻霖：刘耀文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打我姐的主意了，因为你根本不配！

贺峻霖：我姐长得漂亮，学历高，背景干净人更干净，绝对不是你这样的人渣可以染指的！

贺峻霖： 不管是你也好，还是马嘉祺那个白眼狼也罢，最好都离她远点！你们只会给我姐带来倒霉，我不会让你们欺负她的！！！

我弟的情绪非常激动，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刘耀文，我都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明明刚才离开医院前都还好好的，不知为何，回来之后他就这样了

乔琬：同学，你还是回去吧

乔琬：你和我们家念念……不合适。你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和伤害，时间是不太足以抚平的

刘耀文黯淡了眸光，但也始终没有再在长辈面前说什么了，他只是黯然神伤地朝着我弟和妈妈点点头，又鞠了一躬，之后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后，我才发现，刚刚那七条项链都忘记还给他了

算了，那就下次再来吧。东西有点贵重，我可以先转交给他的姐姐

没想到刘耀文离开之后，转头就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还一脸委屈

刘耀文：

刘耀文：

刘耀文：

我一开始没打算理他，结果后来他又发了一连串的“大哭” “心碎” “哭了T﹏T” “好难过” ，最终我忍无可忍………只好用嘴含着触屏笔，在微信上回了他一个白眼🙄，以及敲打脑袋的动作

刘耀文：唉，怎么办，你家里人都不接受我……

刘耀文：难道我们就要因此被生生分开么……

救命🆘，他这个立场是已经给自己安排上一段琼瑶剧大男主的悲情故事了吗？？

#乔念：？？？搞得好像我已经接受你了一样

#乔念：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你帮我解决了非常大的麻烦

刘耀文：嘿嘿嘿

刘耀文： 乔念，以后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用最认真最用心的态度去对待，我想要给你最好的，而且，你不需要回报，更不需要有压力和负担

刘耀文：❤️❤️❤️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刚想发点什么将刘耀文拉回现实世界中来，头顶上盖过一大片阴影，竟然是我弟！

他竟然一把拿走我的触屏笔和手机，神色不悦

我这才发现，贺峻霖不知何时支走了妈妈，现在病房里就只剩我和他两个人

我觉得很疑惑，不由得发问

乔念：怎么了？

贺峻霖姐，我有话要问你！你一定得如实告诉我

他的脸色暗得可怕，眉眼紧紧地锁在一起。我一头雾水，但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好像是我弟要发怒的前兆

奇怪，这货抽的什么疯？

…………直到我看到我弟从口袋里拿出的那个东西时，全身的血液突然都冷了下来，登时警铃大作

内心是翻涌不息的慌乱，怎么就被他发现了这个东西呢？

贺峻霖确认妈妈已经离开病房之后，就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我藏在房间床头的、之前一直在吃的那瓶避孕药

贺峻霖：我刚刚回家里去给你拿住院的换洗衣物，然后就看见了这个——

贺峻霖： 一整瓶药，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姐姐，你是不是疯了！！！

#乔念：不是……我没有…

我连连摇头，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慌乱

贺峻霖：你不是说你跟朱哥分手了吗？分手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姐姐！你别吓我……

贺峻霖：我们不是从小到大都无话不谈的吗？这个药是哪里来的？你又为什么会在吃！

贺峻霖： ……而且，认识两年了，朱志鑫哥哥是那种思想很保守很传统的男生，他是断然不会接受婚前x行为的……

贺峻霖：所以你这个药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与其说是愤怒和斥责，我弟现在的情绪……倒不如说是恐惧。难言的、彻骨的恐惧

我觉得，在发现药物的那一个瞬间，应该有无数种可怕的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如若不是太过了解朱志鑫的性格，贺峻霖此刻应该早已经杀过去找他对质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我还是觉得没有办法面对那些事情，更是无法开口告诉我的弟弟

我原意就是想让那些秘密烂在肚子里，随着我进棺材的

贺峻霖：姐姐，最近那个刘耀文频繁来找你，该不会是……

#乔念：不是，你别多想

#乔念：那个药……是我之前要体测，但是担心会遇上生理期，就拿来用作延迟的

#乔念：你知道的，体测没有80分，会影响拿奖学金

我根本不敢直视贺峻霖的眼睛，这货认识我快二十年了，我连叹口气他都能知道我是困了还是饿了

我不能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贺峻霖：？不是，你就算是为了体测，你也不至于吃这么多吧？！你看这都快见底了！！

他显然不是特别相信，并且一直对药物的剩余量耿耿于怀。

#乔念：哎呀，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吃，我们班里这么多女生呢，大家都要体测呀，对吧

都说撒了一个谎，后面就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弥补，这话是不假的

贺峻霖：我也知道，本来这属于你的私事，作为弟弟的我是不应该过问太多的。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你知道吗？你是我最亲的也是最重要的人！我真的很害怕你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贺峻霖：姐，我真的不敢想！一想到那些我整个人都跟要死了一样……

贺峻霖听了我的话，这才微微放了心，语气也软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把药瓶藏回口袋里，拍拍左心房

贺峻霖：吓鼠我了

贺峻霖：我还以为我姐让人欺负了……我去，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才在家找到你这个药，回来就看见刘耀文趴在床上，对着你一脸猥琐地淫笑着………真的是差点发狂

贺峻霖：卧槽我真的，我人都吓没了。两件事情连起来看，我以为他又回来纠缠你了，还把你给欺负了……刚刚要不是老妈在，我真的会再一次跟他打起来！

#乔念：没有，没有的事

贺峻霖：姐我跟你说，这种药不能多吃的，危害很大的！反正，如果我以后有了女朋友，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朋友吃这种药！

#乔念：那你很不错啊

#乔念：对了，你跟言言怎么样了？

贺峻霖：！嘿嘿，你要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贺峻霖：目前我就是她最贴心的倾诉对象这样的关系。她不是刚失恋吗，我就多安慰她，她一需要我就出现，及时为她献上我宽厚的肩膀和温暖的怀抱……到时候她又想谈恋爱了，我一定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乔念：噢，懂了，又是备胎

贺峻霖：去去去，说得不好，下次也别再说了

我用那只缠了纱布的左手，“捏了捏”贺峻霖那瘦削的肩膀，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乔念：你这……跟宽厚有什么关系么？

贺峻霖远方传来风笛，真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来🙄

贺峻霖哼💢 这个月见了老爸，我一定要跟他狠狠告你的状！

贺峻霖我要说你照顾不好你自己，你……

我立刻制止他

乔念：喂，我受伤的事情，你不许跟他说

乔念：爸爸现在已经很艰难了，你没看见他现在头发都白了好多，又瘦。别给他添堵了好嘛，你就说我们大家都过得挺好的，不用担心，让他在里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爸爸自从进去里面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他的头发都白了，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而且因为他是检察官，那里面的其他人听说了这件事，都对他深恶痛绝，因为那其中的一些人还很有可能就是被我爸爸给送进去的

所以他在里面也没有交到什么能说说话解闷的朋友

我想，爸爸应该也和我一样吧，每个月最期待的就是能够跟我们相见的那几天，看看外面的家人，这样才会有牵挂

贺峻霖还在婆婆妈妈的嚷着些什么，一张小脸从进来起就没停过，一直叭叭叭，给我讲述女孩子应该要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外面的男性同胞都有多么多么险恶！

在我弟的认知里，全天下的绝世好男人只有三个，我爸，朱志鑫，以及他

乔念：你怎么跟老父亲一样，叨叨叨叨的

乔念：等下次见到老爸，我也要跟他告你的状！

乔念：说你趁他不在家，想顶替他的位置和角色

贺峻霖哟呵，来劲了你还！“小弟如父”你听过吗？老爸不在，我就是你爹！

贺峻霖😎

贺峻霖

乔念： 行行行，真啰嗦

贺峻霖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小零食，还有鲜鱼蒸饭，牛奶鲫鱼汤。来来来，起来吃点

贺峻霖拿起勺子给我喂饭，刚吃了没几口，他的眼泪就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了

贺峻霖：姐

#乔念：嗯？

我弟专门去海鲜市场附近的鲜鱼馆买来的汤，又鲜又甜，撒上葱花，那鱼香味当真是飘香四溢，惹人馋虫大起

贺峻霖：以后，我来当你的右手

好

以后，我还是一样有一双完整的手的

因为，我有个弟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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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那个令人心冷的消息前一刻，我的目光很平静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我只觉得悲哀到了极点

我记得当时我被那些女生拖到车上的时候，脑海中就曾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这些女生看着年龄都不大，只是一个个比较壮实，再加之如今的学生普遍营养条件较好，发育得很快……

一共五个女生，都是那个田恬粉丝后援会的人，其中还包括有私生

她们的年龄……均不超过16周岁

16周岁，很小的时候爸爸和姑姑反复对我和弟弟提及的——刑责年龄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 第五十四条之规定：对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应当依法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也就是说，那几个剪断我的手指，还无证驾驶面包车的女孩子，将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

最多就是被收容教养，或者进行思想教育

窗外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没有，每一张树叶都是静止的。但我的脑海中却仿佛有无数个愤怒的小人，在冷笑，在怒吼，在声嘶力竭地尖叫

我能感觉到一股热浪从我膝盖的位置一直朝上涌，涌到我眼眶的位置，堵得格外发涨

我的妈妈作为前检察官夫人，照理来说，这样的案例她不会看得少。

可当警察把这样的结果告诉她时，她哆嗦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哭得非常绝望。她不停地哭，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妈妈那颗已经变得非常脆弱的心脏

妈妈总是觉得，是她害了我

另外一个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的人 ，是我弟

贺峻霖：姐

贺峻霖：我好像理解了……爸爸当初宁要做伪证，也要把那些差点欺负你的畜生们给送进去了

贺峻霖：法律到底在保护谁？未成年人保护法到底在保护谁？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的意义在哪里？

贺峻霖：TMD的到底在哪里？！！！！

贺峻霖犯罪低龄化问题这么严重，凭什么那群人就可以有免死金牌？？凭什么？！！！

他的眸子变得猩红，后来又仿佛被大雨浇灭的火焰，连灰烬都没剩下

贺峻霖：呵呵

贺峻霖：原来，人是真的会失望的

后来，爸爸的大学直系师弟、好哥们都来了，其中还包括罗翔老师，他们一起到医院看望了我们一家人，还带来了好多的补品和礼物

罗翔教授非常遗憾和难过地对我说，我的爸爸曾经是办过一个这样的案子的

罗翔：一个13岁的男生侵犯一位10岁女孩未遂 ，愤怒之下捅了她7刀，最后还把她抛尸在灌木丛中，女孩被发现时身上依旧有被侵犯的痕迹

罗翔： 念念，这个案子，当初就是你的父亲承办的。他非常非常地难过和愤怒，可是，却无能为力

姑姑不方便出面，但是她也喊了她的大学同窗、校友们过来，那些律师叔叔阿姨们帮我提起了诉讼，把那五个女孩子都告上了民事法庭，说是判不了刑，但是高低都得让对方赔偿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意识到了判刑对于受害者及其家属而言的重要性

以及，法律工作者的重要性，也明白了我的爸爸曾经作为一名检察官，身上究竟是挑起了多重的担子

我那两根进行了断指接合手术的手指，果然达不到理想的预期效果，术后第三天就开始感染发炎，甚至差点危及到断指连接的部分

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摘除

也就是说，我彻底失去了我的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真正的变成一个残疾人

而“凶手”并不需要受到任何的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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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躲在病房阳台上，哭得很厉害

我不敢当着妈妈和弟弟的面哭了，因为我知道他们已经很难很难，他们承受的精神痛苦和折磨，也非常大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回过头，就看见了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正如刘耀文所说，马嘉祺被他打得很严重，我猜想他一定是下了死手

马嘉祺来的时候甚至一瘸一拐的，腿部好像都受了伤

我没有一丝波澜和同情

乔念： 你满意了吗？这样的局面

乔念：还是说……你没有玩够，你觉得我得到的报应还不够，你希望我去死

我泪流满面地转过头来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双眼一片血红丝，泪水积累在下眼睑，几乎要夺眶而出

马嘉祺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时发出浑浊的呼吸声，他死死地盯着我，眼底里满是浓重的绝望和迷惘

他深深地望着我，却又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我也无法理解马嘉祺，无法理解他的一言一行，以及他所有的情绪源自何处，又是何含义

我唯一确定的是，他恨我，因为我害死了最疼爱他、也是他最崇拜的哥哥

而另外一方面……我可以理解为，在他对我还有点儿时青梅竹马的情谊吗？他下不去手吗？

比如刘耀文告诉过我，最开始为了报复我，丁程鑫甚至提出要和宋亚轩一起，把我tj成岛国女优

可是马嘉祺拒绝了，他不同意

———虽然丁程鑫和宋亚轩这两人后来对我的做法也和这无异

我经常看不懂他的做法

就像他此刻突然俯下身来吻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托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的身体贴着他厚实的胸膛，深深地吻住我的唇。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离马嘉祺好近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柔的接吻体验

阿志保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牵手拥抱和亲吻额头

当时被强迫的时候，马嘉祺是啃咬的，刘耀文是吮吸，而丁程鑫那些人只会残暴地撕扯和舌吻

我听着他的心跳声，耳边像是贴着一个巨大的、幽深恐怖的山谷

靠近即悲剧

靠近即折磨

乔念：马嘉祺，我累了

乔念：请你，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好吗？

其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比起哀求，我更像是精疲力尽了

这个荒谬无端又绵长的吻终于结束，抬起头的时候，他的一滴眼泪还滴落到了我的脸颊上，滚烫无比

马嘉祺：好

我听见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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