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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真的没想到，恶魂那一丝不该有的善良的自主意识，还挺强大，居然能让你在犯罪的边缘一下子清醒过来。

果然还是小瞧了她，也是，能让恶魂宁愿灵魂消亡也要爱的意识，自然没那么简单。

你浑身湿透，再说出去这句话之后，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一般，跌坐在原地。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你的喃喃自语飘进了张真源的耳朵里，他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只能叹息一声，无奈地将外套脱下，披在你的身上。

“张真源……”

你盯着他的眼睛，回想着他刚才每一个举动的细节。

他说什么来着？

“那些不分青红皂白都想踩你一脚的人，都该死不是吗？”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们该下地狱。”

他对你说了这些话。

为什么？

他想让你失去理智去作恶？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你眼中多出了一丝迷惘，仿若在大雾中迷失的人，找不到方向。

“张真源，我问你。”

“你刚才，为什么要我杀了他们……”

你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却突然发现，他的眼睛中一道诡异的蓝色光芒飞快闪过，一时间，你突然觉得意识沉沉，耳边的声音也逐渐的飘渺起来了。

“好好的睡一觉吧。”

你慢慢合上双眼，世界也变得安静了。

……

你是被烟味呛醒的，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自己家的床上躺着，对于过往的记忆，还停留在了上厕所那会。

之后……之后怎么了？

你一概不知。

不过，比起探究这些想破脑袋都没有答案的东西，你还是比较想知道为什么家里这么大的香烟味。

毕竟，印象里，你的爸爸妈妈都不是抽烟的人。

可这一次出去，你发现，你印象里烟酒不沾的人，似乎远去了。

客厅里堆积着的都是最廉价的啤酒瓶子，你爸爸正坐在沙发中央吞云吐雾，白色的烟雾环绕在他的身边，让你有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你猜，他一定心情很不好。

母亲似乎哭过一场，精神有些萎靡。

“爸……”

“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你从小都被灌输了这种思想，但现在这个情况，似乎也不得不管了。

你只知道爸爸妈妈双双下岗，可是……情况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

单是失去了工作，你认为他们是绝对不会如此的，肯定还出现了什么更严重的情况。

可你爸完全没有心思和你多说，一直沉默不语，反倒是你妈妈听到你开口之后，又啜泣起来。

“楚楚，妈妈对不起你。”

她捂着脸颊，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你从来没见过这样难过伤心的她，在记忆力，你们一直都是快乐的一家。

从来没有认为任何事情发过愁。

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到底，是哪里被改变了，以至于全部的幸福好像都要被崩坏了。

“妈！到底怎么了？”

你的语气登时严肃起来，可不管你怎么问，她就只会重复那一句：妈妈，对不起你。

你只觉得烦躁。

那个想要吞噬你的理智的感觉又再不断的涌现，你真的怕你失去理智，最后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的举动来。

你跑出了家门。

只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了你家的门口。

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矮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冒犯不已。

“带走吧。”

“……”

没有人问过你的意见，小小的轿车里，又下来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在你惊恐不已的眼神之下，钳制住你，强制的把你往车内拖去。

“你们是谁？”

“放开我！放开我！”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绑架！”

“这是违法，你们不知道吗！”

就像是现实版的绑架犯罪现场一样，任你如何喊叫，都没有人搭理你，连你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出现。

你喊这么大声，他们一定会听见的，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

明明，他们很爱你。

怎么一瞬间变了？

你变得惊慌不已。

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两个声音：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爱！”

“他们把你抛弃啦……”

“不会的……不会的……”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他们。”

两个声音好像要在你脑海里吵起来，混乱之中，你就只听见了那个矮个男人的一句话。

“你爸欠钱不还，把你卖给我们了。”

卖，给，我，们。

男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爸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也会卖女儿啊。”

“确实15万的欠款，他们又没工作，也没财产，也只能卖孩子了。”

“你就偷着乐去吧。”

“我们张家的主子是个心善的，不会把你扔在红灯区里。”

“后备箱有你的衣裳，一会儿到了主子家换好，知道吗？”

他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堆，车已经上了西山的马路，这里荒无人烟。

他最后落在你身上的眼神居然不是可怜，也不是怜悯，居然是……你真是走了大运的眼神。

被人卖了，原来是件走大运的事情啊。

“他们，卖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你此时的声音冷得可怕，没有不顾形象撕心裂肺地叫喊，也没有颤抖和哭泣，平静得好像根本没有这一回事一样。

可是只有你知道，你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你仿佛站在白与黑的分界线上，只要有人再推你一把，你一定会被黑所吞噬。

“他们说呃……”

温热的血液喷射到玻璃窗上，这变故突如其来，旁边的司机赶紧一个急刹车，你用着一种成年男人都难以抵抗的力气双双叩住坐在你一左一右的两个黑衣保镖的脑袋，让他们互相撞向对方。

一下又一下。

血液喷了你一脸，你看着惊恐到只能原地颤抖而无法逃跑的司机，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这笑容在司机看来，简直就是死神的微笑。

你打开车门将那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多半是没了的保镖，踹到了公路两旁的深沟。

“还有你……”

一声惨叫响彻西山公路，惊起阵阵鸟叫，你已经浑身鲜血，不成人样。

你拿出车里的干净地纸巾，淡定地处理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最后换上了那后备箱里的干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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