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心痛

唐酥仙儿。

她心疼的喊了一声。刘仙儿看着她目光一亮：

刘仙儿：嫂子！

她想要张开双手，但手上戳了输液针，不太方便。

唐酥几步来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距离上次见面，也没有多长时间，就清瘦成这样，像受了什么虐待一般。

她摸着刘仙儿的手，仿佛能摸到骨头一般。

唐酥这是怎么了？

她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却又怕动着了刘仙儿。

明明已经是初夏，她的小手却很凉。

眼里填满了担忧，可刘仙儿已经如此难受了，再一阵悲伤，对她也不好。

唐酥努力控制情绪：

唐酥好好休息，快些好起来。

刘仙儿咧开嘴角，微微一笑。

想要安慰唐酥，但这却让她更心疼。

刘仙儿：哥哥。

刘仙儿喊了一声刘耀文。

刘耀文原本在唐酥身后，他来到床边。

刘仙儿去握他的手是，眼里带着抱歉：

刘仙儿：对不起，什么都没帮到你。

只听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后，刘耀文反握住了她的手：

刘耀文：别说话。

他似乎不大会安慰人，说话的与语气已经放柔了，但听起来还是有点像命令。

刘仙儿听话的点点头，眸光在唐酥和刘耀文之间来回转。

刘耀文明白她的意思：

刘耀文：我们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刘仙儿又笑了，这次她的小脸红润了些，眸光比刚才更亮了。

唐酥见此，不禁低下头，眼角有点湿润。

姚院长：好了好了，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仙儿一定会好起来，我保证。

姚院长的话打破了病房里沉闷的气氛。

作为医生，他的话自然更管用。

姚院长：耀文，你跟我出来。

刘耀文跟着姚院长出去，唐酥陪在刘仙儿身边。

刘仙儿：嫂子，等我好了带你到处玩玩

刘仙儿似乎精神好了许多，人在肾病的时候，需要的大概就是陪伴。

唐酥好啊，我第一次来贝斯都是很久之前了，就等你给我当小导游。

唐酥语气恢复了轻快。

唐酥陪着刘仙儿聊天，刘耀文出了病房，便跟着姚院长去了办公室。

姚院长取了病历本，还有检查结果单给刘耀文讲述。

姚院长：肿瘤压迫了她部分大脑神经，一旦受到刺激很有可能破裂，所以一定不能让她情绪太过波动。

刘耀文随着他的指示，看到刘耀文头部CT照上的一团黑影。

姚院长：通常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有两种治疗办法，保守治疗或者开颅手术，但开颅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目前来看肿瘤没有长大的趋势，可以暂时选择保守治疗，但时间长了，神经受损，很有可能影响她的智力，甚至是失忆。

刘耀文：您的建议？

刘耀文的话语低沉且轻。

姚院长摇摇头：

姚院长：我不能给你们建议，有些人脑部有了肿瘤，没做手术，通过保守治疗，一辈子都没什么问题，可有些人却……

所以，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刘耀文：我知道了。

刘耀文转了轮椅背对着他，肩膀似乎低了那么一截。

人有时候可以很强大，但在面对病魔时，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拥有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望尘莫及的财富和权利，却面临着失去至亲的痛苦。

姚院长：我还没跟仙儿说。

刘耀文：嗯。

刘耀文轻轻的应了一声，手按在轮椅上，指头仿佛要嵌了进去。

如果可以，他宁愿生病的是自己。

转动轮椅，回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他看到小丫头对着唐酥甜甜的笑，也不知道唐酥对她说了什么。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他心里稍稍安慰。

可应该怎么选择？

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可遇到刘仙儿的事，却犹豫不决，根本不敢决定。

只要选择错了，那么前方便深渊，意味着不可挽回的失去。

定在原处，他仿佛把自己困在了黑暗中。

病床边，唐酥说得有些口渴，起身去倒水喝，抬头往前一望，正好看到了门口的男人。

浑身笼罩在阴影里，整个人极其压抑。

唐酥余光悄悄望向刘仙儿。

小丫头，病得很重吧。

上天总是让好人经受困难，可那些作恶的人却潇洒度日。

唐酥仙儿，要不要喝点水？

她询问，情绪已经收放自如。

刘仙儿微微颔首。

唐酥又瞥了眼刘耀文，然后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回到刘仙儿身边。

病房里有备吸管，她把吸管插人杯子里，递到小丫头嘴边：

刘仙儿：温的，不烫。

姚院长：小酥，其实是个好女孩。

门外，姚院长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刘耀文身边说。

刘耀文没说话。

姚院长：看她来了，仙儿明显都要开朗了许多。

刘耀文的目光落在唐酥身上，闪了闪。

姚院长：我把你母亲留的玉镯送给了她。

姚院长低头，望向刘耀文，见他眉头皱了一下，

姚院长：怎么，你是不愿意？

然后扭开头，

姚院长：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去找她要回来，反正我是遵循她的话，代替她交给儿媳妇。

刘耀文：便给她吧。

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他说完便推门进了病房。

姚院长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骂道：

姚院长：臭小子！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病房里的两人。

唐酥和刘仙儿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过来。

刘耀文径直到了床边，以为他要说什么，可过了半晌，却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或许他只是纯粹的想要陪在刘仙儿身边。

姚院长没跟进来，给他们留了空间。

宋亚轩有点私事要解决，接了电话，就一直在外面。

因此，病房里只剩下三人。

唐酥已经习惯刘耀文的寡言少语，只当他是空气，继续跟仙儿讲起她以前旅游时的一些趣事。

刘耀文看似拿着手机在看，其实也在听她讲话。

她的胆子倒是一向都很大，什么潜水，蹦极都尝试过。

别看刘仙儿是刘家千金，不缺财富，但她却很少出去玩，更别说玩那些极限运动。

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唐酥说那些的时候，她眼睛如星辰一般灿烂，少女总是那么容易被勾起好奇心，她心里充满了渴望。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刘耀文，她拽了拽唐酥的手：

刘仙儿：等我好了，嫂子你带我去游乐场好不好？

很难想象，刘仙儿竟然连游乐场都不曾去过。

唐酥想都没想就回道：

唐酥好，我一定带你去。

唐酥等你好了，想去哪里，嫂子都带你去，当然前提是你不能有危险

她还是没忘了多加一句要求。

刘仙儿满足笑眯了眼，病人的精神有限，说了会话，她有些累了，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倦色。

唐酥见此，停下来，给她拉了被子，盖住她的小手。

唐酥你先睡会，休息一下。

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

刘仙儿听话，乖乖闭上眼，只是她眼睫总是不停的眨。

唐酥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唐酥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她的眼睫才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小丫头进入了梦乡。

额前刘海扎到了眼皮，部分又黏到了她的嘴唇上，唐酥伸手，动作极轻，为她理了理头发。

确认小丫头睡着了，她走到刘耀文身边，小声说：

唐酥我们谈谈。

然后她先走到了距离病床比较远的窗边，这样小声说话，能不打扰到刘仙儿休息。

刘耀文盯着她的后背，过了片刻移开视线，到了她身边。

因为唐酥是站着的，她只能低着头和他说话。

刘耀文便也抬头，两人目光相对，竟同时开口。

唐酥你……

刘耀文：我……

又同时停下。

唐酥你想说什么？

刘耀文眼睫微垂：

刘耀文：你先说。

唐酥没有跟他推来推去：

唐酥仙儿到底怎么了？她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刘耀文轻轻点了点头：

刘耀文：脑部肿瘤，压迫了神经。

肿瘤！

唐酥良性的，对吗？

唐酥着急的问。

她紧紧的盯着他，手不自禁的握紧了手，生怕他否定。

刘耀文：嗯

刘耀文应道。

稍微舒了口气，良性肿瘤比恶性肿瘤的治愈率要高许多。

虽然医疗行业到现在已经极其发达，但对于太多的疾病都依旧没有治疗办法。

唐酥那现在下一步准备怎么治疗，手术吗？

唐酥接着问。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

刘耀文：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周围的时间仿佛立刻停止，唐酥的脑海里只回响着他的话语。

只是百分之二十……

那么，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

小丫头还那么小，正直青春年少，人生才刚刚开始，便要那么残忍的面临生死。

可不做手术，那又能怎么办。

只听刘耀文又继续说：

刘耀文：若是保守治疗，不要有情绪波动，可以缓解神经压力，但是一旦受了刺激，失忆，智力退却，更可能直接……

后面的那个字，他没说出口。

但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后背不禁一凉，踉跄了一下，她扶住了窗台，喉咙干涩，堵得慌。

唐酥她还那么小。

很难受，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住，不能呼吸。

几不可微的一声叹息，刘耀文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色：

刘耀文：你好好陪陪她，暂时不要告诉她实话。

唐酥好。

唐酥应下后，转身去望刘仙儿。

那头，刘仙儿正静静的望着她，她对着她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望向刘耀文，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

刘仙儿：哥，我要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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