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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闭上眼睛。月色自星河点缀的天幕中滑落,将鹅绒般柔软安宁的海面切出银色的褶皱。轻柔的晚风牵着视线去往漫漫海天的尽头,那里是马嘉祺魂牵梦萦的地方。
在那里,有海洋,有星空,有不需要负责的错乱作息,还有刻在马嘉祺心里美丽绚烂的极光。
可是他现实里眼前的场景就是严浩翔推着门进来,男孩转头看向他,那双干净的眼里盛了碾碎的星辰。
严浩翔:“他为什么在这里?”
黑暗将他拥入怀中,露出模糊的轮廓。
马嘉祺的面容藏在一片黑色里,显得不那么真切,只有那一双亮晶晶的眼,像是收藏了一整个星空。
看到是严浩翔,马嘉祺一点一点环上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边,把这么久以来压抑的委屈化为泪水涌了出来。眼泪浸湿了严浩翔的衣领,也浸湿了他的心。
马嘉祺的模样有些朦胧,在压抑的此刻,一撇一捺锋利地勾勒着严浩翔酸涩难言的心脏。
宋柚七的兴头过去,脸上勾起的笑容也渐渐收敛,抿紧的唇线似坚硬漠然的琴弦。
宋柚七:“你要带他走?”
宋柚七波澜不惊的眸中难得碎开刹那的隐忍的复杂情绪。失神的,压抑的,怅然的与感叹的搅合在一起,像微微翻涌的灰色浪潮。
严浩翔转了身。但也只是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下一刻,万物归为寂静,地下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合上,空荡荡的空间里裹着浓郁的冷清气息阵阵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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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严浩翔的家,蒸发出的水雾气是朦胧扼住脖颈的荆棘藤条,马嘉祺在恍惚间在难以言喻的窒息中沉浮又沉浮,每一口呼吸都呕血,焚烧的河流龇牙咧嘴烫坏某一块皮肤,洋洋得意嘲笑他至此残缺是个怪物。
严浩翔拉开门的时候,模糊的水流声滴滴答答地想着。那是一声极短极轻的哽咽。
马嘉祺在发抖。击溃又被迫强硬重建的思绪使那人并没有伪装好那些下意识闪躲的目光,以及稍显疲惫的神色,漏洞百出不是他的风格,马嘉祺惯会面不改色拿捏人心,又擅抿唇弯眼扮戏剧,无辜和恶人都让他做尽。他很少这样失态。
严浩翔仰头灌下一口酒,冷白的光线晃了瞬间的眸,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屏幕,偏头又幸灾乐祸的去盯坐在身旁的人,舌尖顶过腮帮,微眯着眼连模样都狡黠。
马嘉祺“你别…别进来…”
严浩翔当时面不改色的望着这一切,眉眼里漾起的笑意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不动声色的压成嘴唇冷漠的一条线,弹不出什么漂亮的音律。干涩而闷苦。
严浩翔:“不愿意让我帮你吗?”
酒精刮过肠胃,微苦的味道漫延在口腔。
明明自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重铸自己的心脏,但是他只记得自己脑子里震耳欲聋的响起这句话时,自己大抵是狼狈的,连带着他以为的那颗已经金刚不坏的心脏,只刹那便碎裂成灰粒,嘲讽他装聋作哑的自欺欺人。千斤重的铅,灌满沉重摇晃的眼。
直到马嘉祺走出来,两个人视线无声的交汇,碰撞出滚烫的焰火,漫无目的的,严浩翔心底漫过一丝燥热,大灯将马嘉祺的模样照得好不清晰,棉质的长袖透露出宛如刀刻般的锁骨,不枯萎的,锋利又轻佻。严浩翔装作淡漠的望着他,隐隐约约,望过马嘉祺那两根锁骨,好似看见一场盛大的霓虹,盛满的色彩斑斓又斑驳。
马嘉祺“你才多大就喝酒?”
这样看马嘉祺的眉眼间还是锋利的,如利刃般的双眸刺向了严浩翔,惹得严浩翔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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