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少商一反往日的轻松,一脸正色严肃地稳步走来,裕昌被人打搅后的不耐烦躁顷刻间消散,全都化为了兴味。
裕昌没有立刻将话题展开,而是慢悠悠地将书案上的竹简小心翼翼收好,又重新拿了一个瓷盏放置书案的另一侧,也就是程少商面前。
放盏倒茶的行云流水动作间,裕昌不曾抬头,也不曾出声,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程少商的‘臣服’。
终于,程少商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坐不下去了,开口‘投降’:“郡主应该猜到了我想问什么吧。”
裕昌轻笑:“人心复杂最为难测,我又不是神仙,怎会知晓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裕昌话虽这么说,可程少商心中已是了然,裕昌定是猜到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不必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上。
“昨夜回去后,我反复思量,将郡主说的话又在心里想了许久。”程少商垂眸颔首,眉眼间透着一股失落:“我发现是我清高了,还自诩随着郡主经历得多了,却发现实则还是个不知深浅的井底蛙。”
“我生性桀骜,不喜拘束,平日虽和夫子学史读经,却从未真正将心思放在上面。如今我才发现,能够得郡主特寻的夫子教导,已是此生有幸,我不该就此荒废,自作聪明。”
难得听见程少商这般惭愧内疚的模样,裕昌叹了口气,心中软了下来:“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便好。我知晓你因着前十几年的荒废虚度养成了好动的性子,平日里最是耐不住寂寞,坐不住,学不进去。”
“可是嫋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一时的小聪明是不足以支撑你在这个圈子站立住脚跟。哪怕你不稀罕留在这个圈子,那也得是你以强者的姿态不屑一顾,而非被人所排挤歧视,不被接纳,灰溜溜地逃离。这二者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裕昌苦恼地对着程少商苦口婆心:“我也并非是想讲你养成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只是希望你莫要丢弃了原本就该掌握的东西。”
迎着程少商半疑惑半惶恐的眼神,裕昌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捏住她的白净的下颌,云淡风轻地笑:“但这些都得由你自己来决定这么做,我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了,你的一生是个什么样的命运都是你自己的事。就像现在,如若你真的舍弃不了程家和那份血缘亲人想要回到程家,我也一样不会阻拦你的。”
收回手,裕昌好似耐心被耗尽,挑眉撤回目光:“每个人都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不管结果如何,是好是坏,都得自己吞下去,你说对吗,嫋嫋?”
裕昌没有像夫子一样墨守成规地教训她,也没有和她的二叔母与大母一样拿不堪入耳的污浊话贬低她,不过是轻描淡写的闲语却给了她最大的打击,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凉,那股寒意比昨夜得知到了葛氏欲毁了她的真相还来得让程少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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