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喝水

还好这里距离俱乐部已经不远了，两人一前一后地拖着箱子狂奔了一条街，才气喘吁吁地冲进俱乐部，赶到形体教室的时候正好迟到了五分钟整。

舞蹈教练：羽生结弦，苏沐沐。

舞蹈教练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舞蹈教练：我以为你们是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呜呜，好严格。

苏沐沐和羽生结弦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站在那里等惩罚，努力平复剧烈起伏的呼吸。有正当理由的迟到尚且要挨训，更何况他们这种毫无正当理由的迟到。

舞蹈教练：迟到多久贴墙竖叉罚站多久。

羽生结弦*苏沐沐：好的教练。

两人众目睽睽之下推推搡搡地来到墙边老老实实罚站，羽生结弦略微活动了一下抬腿就上墙，苏沐沐慢慢抻了好几下才勉强把腿举起来慢慢贴墙，软度可见一斑。

她悲伤地想，难道她真的比男单硬吗？

不，她只是比羽生结弦硬而已。

其他人在舞蹈教练的带领下开始继续做动作练习，羽生结弦又忍不住挪过来贴着苏沐沐，拉她悄悄说小话：

羽生结弦：别不开心，我天生软度就好。

苏沐沐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往边上挪了挪，和羽生结弦拉开距离。

这孩子是不是傻，舞蹈教练是背对着咱俩没错，那其他的学员呢？一起迟到一起罚站还交头接耳，你不知道自己作为现役goat有多大魅力吗，这要是传出去，我在俱乐部女单里可算彻底别想混了。

幸好本来也没和她们交往，苏沐沐想。原本还有些怀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眼看着柚柚这时而心大时而敏感的间歇性直男的种种事迹，她越发感觉自己做得对。

如果和其他女单混好了以后再传出和柚子关系好，大概率的两种可能就是帮忙牵线认识柚子和“亲切的毒苹果”。

还不如防患于未然……她不和其他人交流，其他人也少了很多机会来害她。

羽生结弦看着苏沐沐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又一点一点蹭过来：

羽生结弦：柔韧拉过了头会降低稳定性的，一切都需要适量，也不是软度好就一定好。

苏沐沐压了压，又往墙面靠近了一小步，松了一口气：

苏沐沐我知道的。

她也是运动员，这些常识当然不用科普，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柚子在没话找话。

是担心她因为迟到而迁怒吗？

……有点可爱。苏沐沐深呼吸，再往前压了压，终于达到和柚子一样的程度。哎，身体天赋不够真是累死人，因为有天赋的人同样努力。

羽生结弦：すごい（厉害）！

被世界冠军鼓励了，苏沐沐瞬间觉得拉筋的痛苦也算不上什么。

舞蹈教练：五分钟时间到，你俩下来吧，归队。

漫长的五分钟终于过去，饶是羽生结弦放下腿都感觉有点麻，刚想活动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扭头——苏沐沐一动不动地贴着墙哭丧着脸看着他，用口型说了一句救我。

没开足胯的后果就是苏沐沐同学把自己锁在了墙面上，进退两难。其实往后跳一下就好了，但是她又很不巧地腿麻了。

羽生结弦：噗。

羽生结弦一手塞进苏沐沐腿和墙面的缝隙一手扶腰，把人原封不动地抱回来，又一点点帮她缓慢放下腿，细心得很，完全不像之前的大直男作风。

然而即使已经很慢了，苏沐沐还是没忍住龇牙咧嘴。这酸爽，绝了。

她简单地按摩了一下肌肉和腿弯，稍微感觉能自如行动了就飞快地归了队，像模像样地做起了动作，根本没管羽生结弦。

小没良心的。

羽生结弦跟着她走到了队伍最后一排，小声吐槽道：

羽生结弦：喂，用完就丢，这是你对世界冠军应有的态度吗？

苏沐沐嘿嘿一笑：

苏沐沐那怎么办，我请你吃饭？

她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羽生结弦真的点了点头：

羽生结弦：两顿饭，我可记住了，别赖账。

您不是不喜欢吃饭吗！

驾，好吧好吧，我会努力赚钱请你吃大餐的。

苏沐沐[中文]拉钩钩。

看着羽生结弦茫然的表情，苏沐沐看了看老师没注意这边，抓着羽生结弦的手勾起小指：

苏沐沐[日语]这样喔。这是我们国家两个人表示约定的方式，会说一句

苏沐沐“[中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苏沐沐[日语]这就是

苏沐沐[中文]拉钩

羽生结弦小声地重复：

羽生结弦：拉钩。

可能是每个发音日语里都有，这句还挺标准的。

苏沐沐把两个人的大拇指按在一起，道：

苏沐沐这就是“上吊”。

羽生结弦茫然地开口：

羽生结弦：Shan…ji？

得，这个发音对日本人来说是有点难了。

苏沐沐撒开他的手，说：

苏沐沐这就是“拉钩上吊”。“上吊”从文字里的意思是日语里的“上吊自杀”，看起来像惩罚对吧？

羽生结弦惊恐地瞪大眼睛：

羽生结弦：做不到就要自杀吗？好严重的誓言。

苏沐沐就知道他会这么想，扳回一城的她一边拉伸一边笑：

苏沐沐不，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和我们古代的约定有关系。古人都是用大拇指印颜料来达成契约的，所以两个人大拇指相碰，这个在古言里可以称为“上调”。

羽生结弦挠挠头，逐渐露出苦瓜脸：

羽生结弦：这不是同一个发音吗。

苏沐沐是啊。

苏沐沐耸耸肩，

苏沐沐你们日语里不也有同音不同字的现象吗？

羽生结弦：原来是这样。

苏沐沐还有一种说法，“吊”是用来形容钱的，把钱挂起来，比喻把某件事说定了，不改了的意思。……这就是前四个字的意思。

苏沐沐哗啦哗啦解释了半天发现才4个字，作为一个中国人忽然觉得中文好难。

扭头看到“中文脸”的羽生结弦，赶紧往回找补：

苏沐沐中文没那么难的啦！也是有一套语法标准的，主要是我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几千年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所以听起来很麻烦，但是越学越有味道，像你这样的大学霸，学起来一定比别人快不知道哪里去了。

开玩笑，万一羽生结弦对中文望而却步了她还怎么把人拐到中国去……就靠水果价格吗？

诶多，或许可行。谢谢农民伯伯，真是太感谢了！

羽生结弦不知道苏沐沐为什么诱拐自己学中文，但是听到她夸自己学霸还是开心了起来，又开始求教：

羽生结弦：那后面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字？

苏沐沐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苏沐沐[中文]“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羽生结弦：i ba i ni a bu u bian？

还可以，一百年不变也行吧。

羽生结弦：shu i bian shu i shi ao go go。

不愧是早稻田学霸，竟然这么长的句子重复两遍就记住大概发音了。

苏沐沐惊叹，他仿佛也知道自己记得不错，笑得很得意：

羽生结弦：怎么样？

苏沐沐厉害。

苏沐沐给他竖大拇指：

苏沐沐大概意思就是，一百年都不许变的约定哦，谁变了，谁就是小狗狗。

羽生结弦点点头：

羽生结弦：原来惩罚是变成小狗狗啊。变成猫猫不行吗？

苏沐沐……

也对，这是只猫猫奴。

苏沐沐只要你愿意，也可以这么说，猫的中文发音是Mao～

羽生结弦惊讶地扬起眉毛：

羽生结弦：Mao，和真央的发音一样呢。

浅田真央，亚洲第一个三次夺得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桂冠的女子单人滑运动员。2017年4月10日，浅田真央宣布退役。

啧，日本花滑的“金童玉女”啊。真央真央，叫得真亲近。

苏沐沐酸酸地想，表面不动声色地赞同：

苏沐沐是啊，所以说谁变谁是小猫猫就不太好了，还是狗狗吧。

羽生结弦倒是没想太多，点头：

羽生结弦：はい。

舞蹈教练：休息十五分钟。

闻言，大部分运动员走去自己的包那边找寻水杯和手机，也有少部分原地休息的。

而苏沐沐几乎是教练发话的一瞬间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累累，体力废废。

羽生结弦跑去拿了两人的水杯，盘腿在她身边坐下：

羽生结弦：喝水。

苏沐沐捧着脸惆怅：

苏沐沐我不喝。

羽生结弦：这么半天都不渴？

仿佛抓到了苏沐沐的弱点，羽生结弦对让她喝水越发地上心：

羽生结弦：出了很多汗，喝嘛。

帅哥当前，苏沐沐不情不愿地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她的确不爱喝水，一般渴到不行了才会猛灌，所以一到换季就容易干燥流鼻血。

但是屡教不改。

苏沐沐：时不时就要喝水好浪费时间哦，有这时间多玩会别的不行吗？比喝水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又不是奶茶。啊咧，又想喝奶茶了。

上次喝奶茶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前？是不是可以小小地喝一次了捏……

羽生结弦：为什么不爱喝水？

羽生结弦回想了一下之前训练的情景，确实没见她喝过几次水。

思绪已经飘到奶茶那边去的苏沐沐想都没想就回答：

苏沐沐和你不爱吃饭一样。

羽生结弦一愣，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头：

羽生结弦：但是我有好好吃饭，你没有好好喝水。

苏沐沐不满地看他：

苏沐沐喝多了做运动，能感觉水在胃里晃荡，怪不舒服的。

羽生结弦：多少有点心理作用吧。

羽生结弦自己也喝了一口水，笑道：

羽生结弦：而且，又没让你喝那么多。

苏沐沐委委屈屈地说：

苏沐沐我好想喝奶茶。

羽生结弦：噗。

原来是喜欢喝饮料啊。

柚子小朋友觉得苏沐沐像个小朋友，丝毫没有自觉地道：

羽生结弦：我也喜欢喝饮料，可吸果冻、果汁、碳酸饮料、巧克力奶。但是补充能量的话，有的运动型功能饮料还不错，也不违规，可以尝试。

苏沐沐拧起眉毛：

苏沐沐不习惯。我喝了饮料一定得喝水漱口，不然就会感觉对牙齿不好，真的成了影响我的心理问题了。所以这样反而会喝得更多，上冰没一会儿就想去卫生间，浪费宝贵的训练时间，得不偿失。

羽生结弦笑她：

羽生结弦：哪有那么快呢，你心理作用真是严重啊。

苏沐沐这件事情因人而异，反正我就是这样的。

苏沐沐很认真地反驳他。

羽生结弦：好好好，那就只喝一口。

她这样真像个小朋友，他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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