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向云外3

03.

刘耀文给马嘉祺倒了杯咖啡，拉开凳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听见他说：“你想好从哪里着手去唤醒92304的情感认知了吗。”

刘耀文摇头：“毫无头绪。”

马嘉祺看着他，像是在提醒也像是告诉他不能逃避，一字一字地说：“从你。”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你从一开始创造92304并决定开启这个课题，你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毫无头绪，是你不敢，你逃避，你觉得或许不需要你亲自下场，因为这个课题太耗费情感了，不管到最后成不成功，承受最多的都必然是你。”

“但是没有别的方法了，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马嘉祺说，“让他爱上你，他只能爱上你。”

刘耀文沉默。

——这太难了。

马嘉祺并不打算多留，咖啡也没有喝，说完他要说的就撤开凳子站起身：“你才是这个项目的研究人员，我不做过多干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马嘉祺走的时候六点刚过，太阳斜斜地落下来一点点，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整个客厅的瓷砖都是橙色的。

刘耀文坐在沙发上发呆，宋亚轩看了一眼表，伸脚踢了踢他小腿：“想什么呢，你不做饭吗？”

刘耀文看了一眼宋亚轩，那双眼睛亮是亮的，但是确实少了一点情绪的东西在里面。

刘耀文没回答，低着头摆弄腕上的手表，忽而又听见宋亚轩问了一句：“怎么了？不高兴？”

刘耀文骤然抬起头来：“你感受得到？”

宋亚轩歪了下头：“什么？你眼神黯淡，心不在焉，态度消极，是很明显的心情不好的体现啊。我判断的不对吗？”

是判断，不是感知。

——92304号确实太完美了。

他对情感的判断与表达相当自然，就算把他一个人丢到人群里他也能独立地生活，他的“大脑”会飞快地判断面对的所有人的情绪并做出反应，但他其实并不能感受到这些感情。

就好像你面对一个裹着一层一层保护色的人，你不知道他的笑是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做出的最合理的反应，还是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快乐。

这样的判断能力是在同领域仿生Al中绝佳的优势，也是在这个课题中最大的缺点。

——刘耀文根本无法引导他放弃判断去选择感知，也根本无法分析他的反应是判断还是感知。

太烦人了。

刘耀文突然有点烦躁，哎呀一声之后锤了下宋亚轩的手臂：“你好赖啊，宋亚轩儿。”

宋亚轩没能理解是什么事情使他突然从失落转为烦躁，啊了一声问道：“什么玩意儿？”

刘耀文独自抓狂，又狠狠地砸了两下沙发抱枕之后生气地说：“我为什么要让你这么聪明啊！真是烦死了，你现在跟我去实验室让我删除几段程序吧，你就干脆做个小笨蛋好了！”

宋亚轩看着他，沉默片刻了之后说道：“好啊。”

刘耀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宋亚轩：“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好？你觉得变成笨蛋是一件好事吗？”

宋亚轩一脸单纯，他确实没想明白这几件事串联起来为什么会让刘耀文做出这么多种反应，于是凭着本能回答了一句：“你是我的创造者，虽然你没有在我的程序里这么要求，但是顺从你的意思听你的话就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啊，你是我的第一顺位啊，不是吗？”

——没有感情的注入，却是彻骨的浪漫。

刘耀文彻底哑了，低下头自己冷静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攥住宋亚轩的手腕：“你听我说，宋亚轩儿。忘了92304，你现在是一个人。你不用为我而活，你要为你自己而活。”

宋亚轩听着，也点头了。但他似乎并没有理解这句话里的分量，他盯着自己的手腕，又抬眼看向刘耀文：“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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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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