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回家

（47）

一脚油门，很快到了目的地。停好了车，高峰跟着栾云平走向一栋看起来相当老旧的居民楼。

高峰：等等，咱们今天…是要住这里吗？

高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伸手扽住了阿栾。

栾云平一愣，他只是突然想回来看看，还没有想过要不要住下来的问题。

栾云平：嗯？也许吧，您可以不用陪我住在这儿，我今天也确实什么都没准备…

高峰：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车上拿点儿东西。

高峰扭头跑回了车里，找了一个手提包，纸巾、湿巾、两人的水杯、阿栾的备用药被悉数装进包里，甚至在考虑了几秒钟之后，一套便携式的制氧机都被塞入囊中。

栾云平等了好半天，要不是看着高峰提着个手提包慌慌张张朝自己跑来，他都以为这人开车逃跑了。

栾云平：这是什么啊？

栾云平指了指手提包。

高峰：哦，没什么。这都是之前在车上给你预备的应急药和设备，今天折腾了一下午，怕你晚上不舒服，带上有备无患。

高峰笑着，拍了拍阿栾的肩膀。

高峰：咱们走吧～

今时今日回到此地，与往日心境截然不同。往事历历翻涌，令人心潮起伏，百感交集。此刻两人在狭窄的楼梯口相扶而立，栾云平霎时间被高峰的细致体贴感动得热泪盈眶，鬼使神差的捉住高峰的手，拉着人便往楼上跑。

阿栾回眸一望，笑意盈盈。四目相望，一眼万年。

终于跑上了五楼，栾云平没有急着撒手，而是将另一只手覆在门上，低头仔细喘着粗气。心里却在说：师父，我带他回来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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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栾云平：这就是我的房间。

进了屋阿栾先领着高峰参观了自己的房间。屋里墙上挂满了照片，大部分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男人，不用猜，那一定是阿栾的师父了。

高峰：能看出来，你和烧饼的关系确实一直都不错。

除了师父，照片里出现最多的就是各种奇怪表情的烧饼了。虽然那时候还很小，但还能看出些现在的影子。而且就那个丑样儿，高峰打死都不相信那是阿栾小时候。

栾云平：嗐，别提了。我和师父搬过来刚三年，烧饼爸妈就把他送师父这来了。天天皮死了，就是因为这臭小子，每次拍照他都来捣乱，害的我都没有一张跟师父单独的合影。

阿栾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回忆着，字里行间都难掩失望的情绪。

高峰：怎么这些照片里都没有你呢？

高峰是想看看阿栾曾经的样子的。

栾云平：原来是有的，后来害怕仇家找过来，就都销毁了。

栾云平满怀心事的低下了头，心说：幸亏销毁了，不然你不就认出我来了吗。可要是能有一张跟师父单独的合影，我肯定舍不得销毁的。

栾云平：您先沙发上歇一会儿吧，我去师父屋里收拾收拾。

栾云平转身要走，腕子却被高峰一把薅住，一路被人拽到沙发上坐好。

高峰：你先别忙活了，先把药吃了吧。

栾云平倒是乖乖接过了递过来的药和水杯，听着人坐在自己旁边感叹道：

高峰：没想到这里平时不住人，还挺干净的。

栾云平：还行吧，我一般不会回来住。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收拾一下。

栾云平药片入喉，又灌下去半杯温水。

高峰：这些家具可都是老古董了。

高峰继续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栾云平：是，这里的摆设我都没动过，还和师父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栾云平平静的回答，但想到师父，还是不由得眼眶泛酸，索性站起身来开始忙活。高峰怕阿栾手上有伤，干活不方便，也在人后头跟着帮忙。

看高峰跟着，栾云平也就继续说着：

栾云平：我十岁那年就跟着师父搬到了这里，这房子是师父租的，因为房东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就让一直租着，一住就是十年。

栾云平：出事之前，我任务很多，每天就在外面打打杀杀，也不常回来。后来师父出了意外，我去Y国之前，除了支持烧饼开了保镖公司，剩下几乎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下了这个房子。

两人在阿栾的房间铺好了床，高峰又跟着阿栾来到他师父的屋里收拾。

栾云平：除了烧饼，没人知道这件事。但连烧饼都不知道的是，师父曾对我说，干我们这行，需要的是随时能离开的住所，固定的房产只能是拖累，所以他退休前绝不会买房置地。

转眼间，师父的床也铺好了。

栾云平：可我不知道怹到底还在不在人世，我怕我走了，房子换了主人。等师父再回来，就找不到家了。

看着阿栾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罩，站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发愣，高峰才觉出不对劲来。他确定这师父的床，阿栾肯定不会是给自己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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