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边境风雨6

小浩浩：哥，您生日是哪天？

这天吃饭的时候，浩浩突然问起。

栾云平：生日？我自己也不知道哪天的。我只知道浩浩的生日是8月10号。

栾云平摇摇头，又笑眯眯的回答。

小浩浩：那就定在你成为我哥哥的那天吧！

浩浩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开心的蹦了起来。

栾云平：成！那就5月12号了！

栾云平满心欢喜的答应，立刻跟浩浩击掌庆祝。其实有没有生日无所谓，只要浩浩开心，他就开心。

浩浩懂事，栾云平便更是对弟弟宠爱得紧。于是他更拼命的挣钱，小到搬砖拉煤，大到搬家送货，什么挣钱干什么，风雨无阻。甚至有时候黑市上的拳击比赛，他都会被叫去顶替一个名额。拳击比赛对他的体能考验尤其大，封闭嘈杂的环境，大量的体力消耗和冲击都极易勾起他胸中的病灶，但高额的奖金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更何况，很多时候，他也没有挑活的权利。

浩浩一直隐隐知道哥哥挣钱辛苦，但他从没亲眼见过，因为哥哥不让他跑远，只许他在房子周围玩耍。现在长大一些了，浩浩能感觉到哥哥回家后满身的疲惫，即使哥哥还总是故作轻松的逗他开心，给他讲故事。但从无意间的叹息中，从哥哥时好时坏的病灶中，从忽明忽暗的目光中，浩浩都能敏感的捕捉到哥哥身心的疲累。

这天浩浩偷偷跟着哥哥出了门，好巧不巧，今天正值栾云平又是在黑市卖命的一天。浩浩进不去，就踩着箱子从一个小窗户往里看。穿过重重人影，他第一次看到了英勇善战的栾哥。

栾云平最近原本就不舒服，今天刚打了几个回合就有些呼吸困难了。好在童子功在身，很少有人能伤到他，终于撑到了比赛结束，他卸下力气，险些栽倒在地。于是浩浩便也看到哥哥扶着墙走出来，浑身的汗水将衣衫浸透之后还继续往下滴着，凉风一打，哥哥便咳得喘不过气来。栾云平最终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咳喘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摸出药来塞进嘴里。

为了替浩浩多攒些钱，栾云平平日里对自己节省到苛刻的程度。一来这里也的确买不到什么好药，二来他的胸痛着实要命。所以每当国内的药用完后，他在本地每次开的都是价格低廉的烈性止疼药。这药副作用大得很，栾云平体制又比较敏感，所以每次吃完这药都会惹得他胃疼，直犯恶心。

浩浩看着哥哥的难受劲儿心疼的要死，忍不住哭了起来。可只是不小心吸了一下鼻涕，就被栾云平敏锐的捕捉到，逮了个正着。栾云平冲着浩浩招了招手，浩浩一看自己被发现了，便也没再躲着，低着头慢慢走过去直愣愣看着哥哥，眼里噙满了泪。

栾云平：宝贝儿，怎么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谁欺负我们家浩浩了？嗯？

栾云平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一把将浩浩揽进怀里，声音低哑。

小浩浩：哥，我都看见了。看着您这样，我心里难受～

豆大的泪珠从浩浩眼中扑簌簌的往下滑。

栾云平闻言也有些动容，眼眶撑得发紧，但他不愿让浩浩看到他的眼泪，只是红着眼眶在浩浩稚嫩的脊背上来回摩挲。

栾云平：哥哥没事儿哈，你看，哥这不是好好的吗？等过段时间，咱回国了就好了，哈。浩浩不哭，哥今天挣钱了，哥领你吃好吃的去～

小浩浩：浩浩不去，浩浩不去～

浩浩拼命摇头，他只想拉着哥哥回家休息。

小浩浩：哥哥回家，我给哥哥做饭吃～

栾云平最后只好被浩浩拉回了家，可他不知道这个细腻敏感的孩子心里又在盘算什么。直到他在一个雨夜里下班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他发现他的浩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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