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坚持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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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良给栾哥注射的药五分钟就起了作用，栾云平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只是还是胸闷的厉害，心脏还是有些隐痛。九良表示栾哥现在的状况强行用药会有危险，自己会在门口守着，栾哥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随时喊他。栾云平就这样强忍不适，在烧饼的陪同下，戴着鼻氧管走进了“审讯室”。

说是审讯室，实际上是一个杂物间搬进了几个桌椅，被烧饼临时征用改造成了一间审讯室。屋里光线相比普通病房来略显昏暗，令人不由得生出些压抑感来。

烧饼捧着氧气袋紧跟着师哥的脚步，栾云平踱步至高九成和关九海对面的桌前缓缓坐下。审讯自然需要些气势，所以他提着一口气，不能让人听出他现下真实的身体状况。

栾云平：听说你们俩一直不说话，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吗？

栾云平抱着肩膀看着两人，慢悠悠的开口道。

两人还是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高九成低着头，捂着伤腿皱着眉头，不住的叹气。关九海脖子上打了石膏，腿上绑着绷带，脸上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栾云平：你们放心，我就为了让你们出点儿血，没伤到骨头，应该瘸不了。要是放空枪，被他们发现了，就知道你们俩还活着了。

栾云平嘴角一勾，右手在左手滞留针周围的胶布上来回轻摩，眼神却变得轻蔑起来，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游走。俩人闻言露出了些疑惑的表情，依旧没人吭声。

栾云平：哟，这么忠心呢？那你们俩有没有反思过，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高翰卿派你们前来送死呢？我猜他肯定像往常一样跟你们交代的任务，可你们俩但凡有一个长了脑子，也应该能想得到：如果你们顺利完成了任务，那必定会被我们的人干掉。可如果像今天这样任务没有完成，你们觉得，你们就这样回去了，高翰卿会饶了你们吗？

看着两人微微变化的表情，栾云平确定这两个人确实如他所想，根本没想到自己被高翰卿给耍了。于是他指着关九海对高九成说道：

栾云平：他要是不清楚，九成，你会不知道高翰卿的行事风格吗？他会饶你们不死吗？

栾云平：无论是你们死还是我们一起死，都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不然你们以为他安排人在一楼大厅干什么？不过是，要看一个结果罢了。

栾云平说到此处已经感觉到了高九成情绪巨大的变化，于是他决定加把火。

栾云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让人把你们像尸体一样抬回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认为你们已经死了，所以应该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可你们要是不跟我们合作，扳不倒高翰卿，那就还是有被他弄死的风险，毕竟你们不可能在这医院里待一辈子。

栾云平句句戳在痛处，高九成终于开了口。

高九成：栾哥，我见识过您的厉害，我知道，您要是想杀我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真没想到，我和老爹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到头来，他真的会把我当成弃子。

说到此处，高九成咬着后槽牙，抬起头望着栾云平，满眼懊恼。

高九成：您救了我们一命，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如实交代。

栾云平：这就对了，你不想想，他能叫你们来给他的亲儿子下毒，其他人的性命他会放在眼里吗？

栾云平起身将手搭在高九成的肩膀，俯下身子，轻声道：

栾云平：我需要，你们知道的关于高翰卿的一切。但在此之前，我最需要的是你们给高老板下药的成分。

高九成闻言抬头看了看关九海。

栾云平：哦，对了，你挨着高老板坐着，应该是你下的毒。

栾云平又踱步到关九海的面前，靠坐在桌角。

关九海仍不为所动，恶狠狠的瞥了栾云平一眼，但很快便被栾云平拿捏了。

栾云平：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应该是有个姐姐吧？

栾云平微笑着，目光中却透着些诡异的狠厉。

栾云平：我都能查到你有个姐姐，高翰卿会不知道吗？你觉得，你现在都已经死了，以高翰卿严谨的行事风格，他会不会给自己留一个仇家在这个世界上呢？

在前一天栾云平刚明确了这场合作洽谈的人员之后，便让烧饼去查了关九海的底细，这也是烧饼一大早便去寻人的原因所在。栾云平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但让烧饼把人带回来，他总觉得会有些用处，起码算是在高翰卿的嘴边救下一条性命。

关九海闻言瞪大了双眼，突然躁动起来。

关九海：你…你们一定有办法救我姐，对吧？！

关九海拽住栾云平的衣角，眼泪几乎要冲出眼眶来，激动道：

关九海：栾…栾哥，之前是我对不住您，您别跟我一般计较。都是高翰卿让我们做的，求您救救我姐，只要你们能救我姐，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栾云平：这可是你说的！

栾云平转头望向烧饼：

栾云平：把人带过来！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很快走了进来，看到关九海就赶忙跑过来查看。

关九海：姐！

关九海刚才一直担心姐姐有生命危险，突然见到了真人，眼泪唰的流下来。

九海姐姐：蒙蒙！他们说你受伤了，让我来看看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姐姐看到弟弟脖子和腿上都有伤，心疼得很。又看看这昏暗的小屋，总觉得弟弟在这里受了欺负。

关九海：我没事，我…

关九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解释当前的状况。

还是栾云平开口替关九海做了解释：

栾云平：您放心，关九海的伤我们医院会帮他治疗的，现在只是让他帮我们一点儿忙。但治疗期间他需要住院，所以还需要您陪着他在医院多待些日子。

九海姐姐：行，那我去病房等他，麻烦你们了！

姐姐看眼前这人并不像个医生，还吸着氧气，反倒像个病人。但这人笑眯眯的说着话，倒也不像是个坏人。看弟弟朝自己点了点头，便很知趣的离开了这里。

关九海：栾哥，谢谢～

关九海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他跟着高翰卿干只是因为来钱快，也不过是为了多挣点钱，好让姐姐不那么辛苦了。栾云平刚刚替他解了围，对他的罪恶行径只字未提，他内心非常感激。

栾云平：不瞒你说，高老板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像…你的姐姐…对你一样重要。

栾云平叹了口气，在关九海肩头轻轻拍了拍，又回靠在桌边。一口气吊了半天，终于松懈下来。他轻咳了几声，脸上瞬时白了一度。胸口的钝痛令他觉得呼吸又艰难了起来，手臂上的滞留针随着撑在桌上的手微微颤动着。

关九海：就是这个。

关九海掏出一粒很小的透明药丸。

关九海：这是个新鲜玩意，这东西遇到液体会瞬间融化。本来高翰卿让我放两粒的，但我觉得按他说的，一粒应该已经足够致命了，而且我想自己拿回去研究研究，所以就偷偷留了一粒。

关九海：其实我是制毒工厂药剂师的助理，因为我的疏忽，搞砸了一批货。高翰卿说那批货很值钱，要是我能帮他把你们俩干掉，就不跟我计较了。高老板的药是高翰卿给我的，我只知道大部分是川乌提炼而成的，好像还有一点其他毒品的成分。我不知道具体成分，但我可以去化验室帮忙，我对制毒工厂的毒品成分都非常了解。

关九海小声陈述着，他这会儿觉得很对不起栾哥。

栾云平：那也算你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栾云平点了点头，心头却满是后怕。他差点儿就失去了他的爱人，他自责当初还是想的不够周全。

栾云平：饼，现在就…带他去。关于高翰卿…和制毒工厂的情况，让小四…全程录音加笔录，你…亲自来问，别让旁人…听见。

栾云平双臂撑在桌上，跟烧饼低声嘱咐完，胸腔开始剧烈起伏起来。

栾云平：叫九良…进来～

最后几个字，低不可闻。

昏暗的灯光下烧饼看不清师哥发紫的唇色，但不可抑制的喘息已经出卖了栾云平的状态。他浑身发软，面色惨白，只能细细感受着心口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感。烧饼不敢乱动栾哥，赶忙喊九良进来。虽然他很想陪着，但此刻他不得不先将关九海推去化验室帮忙。

栾云平：九良…辛苦…

栾云平遂了心愿，想扯出个微笑给九良，可他实在坚持不住了，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九良稳稳的接住了栾哥的身体，他有些痛恨自己是一个医生。哪怕他就是个医生，他也不愿再看到这样面无血色的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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