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润在十七岁的美好年华里第一次见到了左航。
今天晚上的嘉陵江很美,陈天润觉得左航是从嘉陵江里出来的,和它美得如出一辙。
可以认识一下吗?陈天润鬼迷心窍般地问,随后报出自己的名字。
可以,左航回答他,又反问他说,你不是本地的吧。
陈天润的确不是本地人,他来自于日照。最近他母亲远走他乡嫁给另一个男的。那个男的也有儿子,只不过自己还没见过。他也才来几天,刚办的转学手续。
陈天润冲左航点点头,盯着远方问左航:“嘉陵江一直这么美吗?”
左航望望天,有看看江面回答:“今晚有月亮。嘉陵江有月亮时最美。”
陈天润默默欣赏有月亮时的嘉陵江。
或许今天的晚风太温柔,陈天润逗留到了很晚。可左航直到街上都没人时还没走,好像家是什么食人恶鬼一样。
等陈天润到了那个本不属于他的家,发现男人的孩子也在。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都是十七岁的样子。
“你好,高二六班朱志鑫。”
朱志鑫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人,美到极致。看的出来是继承母亲的样貌――虽说没见过他的母亲。陈天润已经认识了两个长得好看的人,一个是嘉陵江边的左航,一个是画报里出来的朱志鑫。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陈天润礼貌回应道:“你好,高二六班的新同学,陈天润。”
母亲告诉陈天润以后要叫朱志鑫哥,让朱志鑫先带他回屋。但朱志鑫带他去了天台。
“他是你父亲,我早就没了父亲”陈天润平静地说。他摊牌了,自己并不打算把这里当成家。
“我知道,他在和母亲离婚时,就不是我父亲了。”朱志鑫比他还平静,盯着嘉陵江的方向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天润问他班里同学和学校是什么样的。
朱志鑫没有回答他,像是沉默地想想,随后抬起头,脸上神情难测,只是说:“今晚有月亮,嘉陵江在有月亮时最美。”
嘉陵江很美,陈天润来之前是这样,来之后或许也是这样吧。
三中平均分高,人均大学霸。早自习的氛围一般都很宁静,但六班又确实吵闹。
同学很热情,尤其是看到陈天润这样的帅哥。其中以余宇涵和张泽禹为主,不停的和陈天润说话,陈天润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答话。走向朱志鑫给他指的位子。
“天润,咱班人来自五湖四海,都特别喜欢嘉陵江。就你同桌,和嘉陵江可谓是有段孽缘。”余宇涵在陈天润后面坐下,笑着跟他说。
朱志鑫坐在陈天润的斜前面,陈天润同桌是张泽禹,后面是余宇涵,余宇涵同桌是苏新皓。
陈天润和朱志鑫一起出教室,在走廊里透过窗户看操场。
“一直是这样的嘛?”陈天润莫名其妙的问。
朱志鑫想了想,回答:“不是。以前不是。”
你同桌是谁。陈天润欣赏着朱志鑫的颜值问,这句话听不出什么,就连语气波动都没有。
朱志鑫笑了,和不笑是两种美,阳光而忧郁。“你不应该问问我班里的具体情况吗?”
陈天润毫不在意,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嘉陵江边的少年,他叫左航。
“左航。”朱志鑫笑着回答,“我同桌是左航。”
“嗯。”陈天润表示自己明白了,还想在说点什么,却被人搂住脖子。
“早,嘉陵江边的同学!”左航笑出一口白牙,反手搭上朱志鑫的肩,“早,朱朱包~”
朱志鑫一脸嫌弃地拍下左航的手,问他童禹坤和张极去哪了。
“老样子,”左航回答,随后又为陈天润解释,“童禹坤去和朱志鑫前桌约会去了,张极和你同桌张泽禹约会去了。他俩都是七班的,改天带你认识认识。”
走吧,左航说,要上课了。
高中虽然很重要,但一节无聊的课对于青春期叛逆的少年还是煎熬的,毕竟需要在一个地方坐四十分钟。
好在同桌比较开朗,张泽禹来自东北,上课实在无聊时会和他说几句话,但还知道克制。一节课就和他说了三两句话,但都没得到陈天润的回复。
陈天润听着听着视线就落在左航身上。那是很俊俏的少年,从背影就能看出来。他有着青春期少年应有的气质,一种说不上来的迷人,像是经历过什么却又没有。
“你看我干什么?”左航回头笑着问陈天润,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就像天生就这样的。
“没有,”陈天润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连解释说出来都有点窘迫,“没看你。”
左航低头一笑,再抬头是也是笑着:“下课了,去吃饭吗?我的意思是一起去。”
陈天润猝不及防的对上左航还未收敛笑意的眼睛。
“行。”
食堂人很多,好不容易打着饭还需要找座。好在朱志鑫帮忙占了座,正好是两个人。
还算幸运,一桌熟人。没有特别面生的,都是自己班里和几个见过面的同学。
“毛哥,你和余宇涵还是那么腻歪啊。”张泽禹说,“您那创建毛哥联合国的雄心壮志是不是败给了余美人?”
童禹坤自信的甩一下头:“那哪行啊,像我这样的人自然事业爱情两不耽误啊!”
陈天润坐在桌子角上听他们聊天,左航坐在他身边陪他。
“我左哥怕不是堕入爱河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童禹坤班上的同学注意到左航今天没有那么带动气氛,便打趣道。
左航镇定自若地吃着饭:“可能吧,毕竟美人坐身边嘛。”
莫名被左航点成美人的陈天润尴尬地扒拉几口饭也不抬头,就静静听着――忽略掉泛红的耳垂。
美人怎么不抬头啊,余宇涵不要脸的打趣道。
“……余宇涵,我祝你和童禹坤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陈天润镇定自若地擦擦嘴,自身带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丧系易碎感。
餐桌上又是一阵起哄声。
在某些时候,十七岁的少年真的可以短暂的忘记之前的伤痛,变的纯洁无暇。
午餐之后班里依旧该吵吵该闹闹,好像吵闹这一两个小时就可以缓解一上午的疲倦。
窗外秋风吹着落叶漂里枝干,这才刚刚入秋树叶便有随风而散的。秋季不比夏季,尤其是今年。中午的风也稍微有点凉,吹得陈天润毫无困意。
“想什么呢?小美人。”左航回头关上点窗户,防止有同学出一身汗再一吹感冒。
“班里没几个本地人吧,我看好多人重庆话说的没你标准。”陈天润起身想帮左航关窗,却被压在座位上。
左航思考片刻后认真地看着陈天润说:“你听得懂重庆话?”
“听不懂,”陈天润靠在椅背上笑,“其实你在江边说的那几句话里,我只听懂了你叫左航。”
“那你挺厉害的啊,一般外地人一个字也听不懂。”左航看起来还挺自豪的,笑得跟朵花似的,“那你就是采用对比法喽?”
要不然呢,陈天润不容置疑的回答道,总不能无师自通吧。
“我们川渝这哈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能懂我说什么,那就得给我当幺儿。”左航嬉皮笑脸的凑上去,“阿润,当我幺儿哈,朱志鑫啥也不是,别跟他。”
他没跟我说过重庆话。陈天润低头捡掉到地上的卷子,左航起身微微护住桌角防止磕到头。
“只要他是我哥,你就是。”陈天润摆好卷子和左航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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