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如愿

自从姚昱辰死后，穆祉丞总是给人一种颓然的感觉，朱志鑫每天也会抽时间去陪他。只是每次都会笑着出来，而反观穆祉丞倒是面色不好。

张峻豪去问穆祉丞：“你不舒服吗？”

“……没有，”穆祉丞眼神空洞的摇摇头，伸手揉揉眼睛，语气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只是在想，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张峻豪微微一怔，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笑意还未达眼底，便被一抹警惕抹去：“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骗你呢？”

这话听着像是否认，实际上更像是变相的哄骗。想要把穆祉丞拉入温柔乡，拽入一个巨大的飘渺陷阱。

“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张峻豪低着头玩弄穆祉丞的手指，眼底是读不懂的深意。语气轻的像是微风，拂过便没有了。

穆祉丞无声的嗤笑，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无处可寻。眼底是一片漆黑，万物皆要溺死其中。他们可以是任何一种身份，任何一种关系。反正皆是半真半假的虚妄。

躯体上的片刻温存，又怎能温暖一个孤寂冰冷的灵魂？

“是啊，”穆祉丞勾起嘴角，语气轻浮又含糊，令人分不出虚实，转头看向窗外的细密小雨，“我只有你了。”

编造绚丽虚伪的谎言，穆祉丞也会。

穆祉丞和朱志鑫坐在咖啡厅里，朱志鑫依旧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把一杯甜品推到穆祉丞面前。

“都谈妥了？”穆祉丞神色晦暗不明，语气却是显现不出来的轻浮，“姚家这么好谈？”

“当然，”朱志鑫笑着点头，面上如清风般温和，语气倒是透露着些许不在意，“你可是帮了他们大忙呢。”

“那你叫我来，是想谈什么？”穆祉丞心中明了，却还要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去问，这副样子，他自己早已是恶心不已。

朱志鑫倒是不在乎，抿了口咖啡，还给穆祉丞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你还没说你究竟最想做什么呢。杀人？放火？还是翻旧账？”

“都不，”穆祉丞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我想要――”

张家家主。

穆祉丞用口型说出这几个字，只有当了家主，他才能得到更多的权利，有了这些权利，他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太多了，以至于穆祉丞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张峻豪不离开他，想要自己看起来也是光明正大，不需要任何二层牵挂，还想要所有人长命百岁，衣食无忧……诸如此类的私心属实太多。

可是他和姚昱辰一样，自己身在最肮脏的泥潭里，心里却还是在想着如何对别人好。

简单概括下来，他们都是可笑的人。自己疾苦缠身，却还想着心疼别人。

朱志鑫没有发话，只是静静的注视姚昱辰，他甚至能在那双眼睛的眼底看到一丝希望。

朱志鑫最讨厌“希望”这种飘渺无望的东西了。只有十拿九稳和剑走偏锋这两种极端才会让他觉得真切。而“希望”只是一个表示期待的词语，对于朱志鑫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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