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记6

接到消息的王鹤棣并不意外，反倒是虞书欣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开心。不要否认。”

下意识要去否认的虞书欣被堵在喉咙里。

她确实不开心，一年时间已经结束，她还不知道要何去何从，而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她从籍籍无名的街头歌手变成了歌唱比赛拿冠军的新锐唱将，电视上会有人在看她，手机里会有人粉丝发来私信，支持和批评都有。但这一切好像不是她想要的。

当初喜欢音乐，想唱歌，只是想单纯地做一个歌手。自由，无拘无束，甚至是随心所欲。虞书欣没料到这趟水是这样的深，又是这样的浑。

所以，该不该继续下去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都沉默，静到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虞书欣开了一点车窗，风就跑进来拍到她的脸上，缓解了一点她的焦虑。

我们常说，最难做的就是选择题。

而人生的选择题，往往是没有正确答案的，但是你选择其中一条，就必然要舍弃剩下的道路。

接下来的商演，折磨了她三个月，尽管赚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也没有花出什么实质劳动，只需要唱之前唱过的歌，在各种场合，一遍又一遍，重复到不能再继续重复。

虞书欣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想走这条路。

终于，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Esther发文表示要解散E.D组合，感谢所有喜欢E.D的大家。

“我单方面的原因，与我的曾经的搭档无关。”

曾经。

王鹤棣看到这个词之后，心像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原来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而她偏偏要浪费这些可遇不可求的天赋，要回家去家乡银行找份普通的工作，过安安稳稳的日子。王鹤棣不理解，他也问过她为什么。

“王鹤棣，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王鹤棣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没有看清过虞书欣。她勇往直前，去做一切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她披荆斩棘，无畏前方道路上的艰难；她细心温柔，努力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她落落大方，坦然接受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她的人生就该是这样的，她自己决定。

劝说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在舞台上唱着歌的女孩回到了世俗间，本本分分地遂了父母的心愿，在银行里做个柜员。

王鹤棣曾无意间遇到过她，那是组合官宣分开后三个月，从来没机会去银行的他，那天鬼使神差地要去帮朋友取钱，去之前他还说这个年代谁还用那么多现金，只能去银行取。

恰好当天ATM机也坏了，王鹤棣只好取了票到柜台办理业务。

再次见到虞书欣的时候，王鹤棣有点惊讶。她好像变了很多，眼睛里盈盈的光好像已经黯淡下去，她戴着宽大的白色口罩，虽然看不清，但仍然能感觉到她瘦了许多。

取完钱后，王鹤棣没忍住还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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