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记14

像分针转了一圈回到原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

不算朋友，不算同事，甚至是连搭档也要挂上“前搭档”的名号。

第二天早上，王鹤棣很想给虞书欣发个消息问她怎么样了，却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似乎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做这件事。

那，到底要不要关心一下呢？

睡了一夜的虞书欣醒来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找了半天才从包里拿出那根她才买的数据线，发烧似乎也把她的理智带走了。

摁开手机发现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一串备注为“大魔头”的号码。

还没等虞书欣回王鹤棣的消息，电话又打来了。

“喂？”

“嗯，我在。”虞书欣说话慢吞吞的。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听到虞书欣的声音之后，王鹤棣总算放下心来。

“好多啦，”虞书欣看了看昨天晚上撑不住去开的药，“吃过药就没有什么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边长舒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

“王，鹤，棣，”虞书欣一字一顿，“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

“我...我只是听到你不舒服，我很担心你。”

“喔，谢谢。”

虞书欣没有解释为什么之前不接电话，王鹤棣也没有问，两个人握着电话沉默，听空白的话。

最后还是王鹤棣打破这个僵局。

“你好好休息吧，再见。”

“再见。”

虞书欣挂了电话又重新睡着，忘记了去想为什么王鹤棣会打来电话，之后的问候就变得自然而然，微信上的聊天逐渐成了习惯。

直到过年边上，虞书欣才结束这段旅程，但她没有回上海，而是去了北京。

北京下了雪，飘落在她的睫毛上。

上次来北京还是两年前了，是和王鹤棣一起的演出。出租车经过场馆的时候，虞书欣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那里还是和之前一样。

那场演出保留着他们之间的一次拥抱。

其实不是没有过拥抱，只是那一次被镜头记录下来了。

那次散场时，人流都向外涌，王鹤棣用臂弯护住身边的自己。她印象很深，漫天的镭射纸洋洋洒洒地落下，那一刻世界都失了声音，她眼里只有无数翻飞的银色纸片，每一个上面都反射出他的模样。

到了酒店后，虞书欣本想着飞了将将一下午，应该会累，但躺在床上的时候，望着空洞的天花板出神，全然没有睡意，索性换了衣服下楼闲逛。

北京和四川不一样，也上海也不一样。

一样的是有无数的天桥，天桥下有逐梦的人。

虞书欣想起自己和王鹤棣的初见，是她站在天桥下唱歌，他给她递了名片。

比现在要早一点的季节，她没有带伞，星星点点的雪飘落在她的头发上。

「Ho baby 情话多说一点 想我就多看一眼」

虞书欣发了朋友圈，分享北京的初雪。

「表现多一点点 让我能真的看见 」

仅他可见。

虞书欣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她愿意等一等。

她没有跟他表达过爱意，从两年前到现在都是，但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心里埋下的种子悄悄发了芽，在一个雪天盛开。

玫瑰折雪。

虞书欣觉得有点冷了，周围的人也几乎走完了，她转身抬脚要走，却跌入一双迷雾的眼睛。

「oh bye 少说一点 想陪你不止一天」

他来了。

“虞小姐，夜晚潮湿，树林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多一点 让我 心甘情愿」

虞书欣看着眼前拿着一朵玫瑰的王鹤棣，颤着嗓子问他什么意思。

“歌词里最后一句的意思。”

「爱你」

王鹤棣去牵她冰凉的手，把她拥进自己温暖的怀抱，虞书欣听见他的声音，贴着耳朵从上方传来。

王鹤棣说，我不想再错过了。

“虞书欣，你是我的玫瑰，我的救赎。”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Esther更新了朋友圈~」

世间的爱，斑斓锦簇，泛滥成灾。

而你在我的梦里舞蹈，

好像雪中的花瓣，飘摇晶莹，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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