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货

在自己的殿内用过晚饭，四皇子和随从想要出门闲逛，本想和守在殿门的护卫打声招呼，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两个随从惊讶之下生出了浓重的警惕，简直不合常理，遂回了殿内向四皇子禀报。

“小把戏，咱们就不要上套了。”四皇子低沉的嗓音慢慢说：“天色暗了，再出宫引人怀疑，明天见完皇帝再觑个空出宫。”

大云没有宵禁，街道的石板上是店铺摊贩中映照出的昏黄灯光，打在地上模糊了轮廓，人们在街上游走谈笑好不热闹。只不过多了些巡逻的衙役，在街道巷陌中尽责的巡视，而拐角的阴影处也隐着多双眼睛监视着不为人注意的角落。

田柾国和郑号锡在听了几位大将军的谈话后就听从安排，两人分别在驿站的前后门盯梢，因着不知她们会如何行事，现在只能用这种老办法。田柾国换了身不起眼的装扮，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书香门第的少年，面前摆了一红彤彤的面，手里捏着一颗花生，一口面一口花生慢悠悠吃着，这时，一道男声在他身后响起：“这镜湖在烛光掩映下别有风韵，司凤公子，咱们……唉，那有位置，咱们跟那位公子商量商量。”

田柾国感到肩膀被轻轻一拍，两位公子走到对面拱手问：“这位公子，不知可否拼个桌？”

田柾国环顾了一圈，其他桌都坐满了人，点头答应，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其中一个公子对老板说：“老板，两碗云吞面加一盘毛豆。”

“好嘞！”

田柾国吃了口花生道：

田柾国：司凤公子，久仰。

司凤点点头，指着身旁的男子介绍：“这位是我好友，也是一家茶楼的老板，风息。”

说出一家茶楼田柾国就明白了，这风息是锦衣卫的人。淡淡点头打了声招呼，风息这时问：“听公子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

田柾国：是，我家在沧州，这次跟着家人一路来京卖些土特产。

“沧州可是好地方，有一道鱼糕很是有名。”风息说着，老板正好端来两碗面，见司凤摆弄盘子继续说：“我就很想去尝尝。”

待老板走远，风息拿起了筷子低声说：“辛苦田公子了，接下来由我们接手。”

田柾国：什么意思？

田柾国皱眉，他们盯梢碍不着锦衣卫什么事吧。

风息知他误会，连忙道：“是工坊新做出来一批货，按流程得装箱送到京外校场测试，在此时节，沈大人怕运送途中出岔子，又怕找兵马司的人运送目标太大打草惊蛇，所以找上了我们，毕竟咱们伪装还算看的过去，只不过这新货出门总要向陛下禀报，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带人去送，想来旨意已经送到府上，路大人就让我来跟您提前知会一声。”

田柾国：陛下的意思，这个人指的是学生？

“是。”风息剥着毛豆壳边说：“对了，和您一起的还有郑公子。”

郑号锡和田柾国站在大学的屋中，这屋里还站着几十名学生，他们面前是沈炼和田靖，正在认真听着沈炼讲解运输路线。

“从京城到校场的距离、地形来看，我计划运送队伍伪装成商队从西门出，走普通商队都会走的这条大道，可混在其中，然后向西走进林，走平山的小道，最后到达校场。”

“田大将军觉得如何？”沈炼问道，田靖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几十名学生，招招手，众人上前围在地图前，田靖问：“负责运输的是你们，你们是什么想法？”

几十人安静看着地图，田靖没有催促，过了半晌郑号锡首先说：

郑号锡：伪装成商队不妥，若是商队，我们卖什么货？这个时间能买到多少货？而且除了普通商队走的大道，其他路线都是树林，哪个商队会抛弃有人的地方不去赚钱而选择深山老林？

田柾国：我同意郑公子的想法。

沈炼问：“那依郑公子的意思，应做什么伪装？”

郑号锡：与其极尽所能伪装，不如大大方方的送，这京城的人都知道，京郊有兵马司的驻扎地，还有护送海滇使臣的镇南军，我们装作给驻地送物资，不就可以大大方方送货到校场，而且也可以佩戴兵器。

“可以，就这么定了。”田靖一锤定音：“从厨房里拿些食材做掩护。”

“那这路线有问题吗？”沈炼确认道。

田柾国：既然是作为运送驻地物资的队伍，这路线就要改，还是从西门出发，走大道，但这批货太重，若是走平常的运货道路，山路虽是大道，但太费力也费时，而且这条路平常也有普通百姓行走，以防万一有人伪装成百姓借机查探，从这里……

田柾国指着另一条河说：

田柾国：过这条沟河，上有吊桥。

众人上前查看，这倒是一条捷径，众人都看向田靖等待做最后的决定，田靖看向沈炼：“沈大人觉得如何？”

沈炼道：“这排兵布局将军是好手，我听将军的。”

田靖听后看着田柾国等人说：“既然你们没有意见，就这么办吧。”

田柾国等人着手准备，此时夜已深，换了身衣服前往工部工坊取货，而田靖则进了宫。

云惊鸿站在地图前，身旁是朴智旻和金硕珍，听完田靖的禀报，云惊鸿转头看向田靖，问道：

云惊鸿爱卿看样子还有所顾虑？

“是。”田靖指着沟河道：“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在这里。”

“臣认为，海滇六扇门的暗探若来到京城，不可能会不去探查京郊驻扎的军队，那么这平常运货的路线他们也会有所了解，这次突然改了路线，一定会注意到。”

云惊鸿为何不当时提醒？

“臣想这次是对他们的考验，也是训练，若真出了问题，就当是学了个教训。只不过为保货物安全，臣这才进宫想请陛下下旨请锦衣卫在沟河处等候。”

云惊鸿智旻，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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