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说了很多很多,刘耀文拎着酒瓶坐在我旁边,明明是冬天,却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催促着我往外抛。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觉得血液正在身体内部飞速流动,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说我偷过我爸的钱买口红。刘耀文嗤笑一声,说他十二岁就和女生接吻了。我说我的第一个性幻想对象是刘亚仁。刘耀文说他开过黄色网站的会员。
像是在玩俄罗斯转盘,一枪一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摁动扳机。到后来我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就快要飞上天去。
我晕了好一阵,要到被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发现刘耀文已经快要睡着了。真是的,明明从内到外都是十足的不良少年,偏偏喝起酒来那么逊。
“耀文,”我拍他的脸,“喂,刘耀文。”
喝醉了的刘耀文速度变慢了很多,整个人像飘在太空里,“嗯?”
“想和你接吻。”
刚刚还在满嘴跑火车地乱讲,还没过多久就蔫了吧唧的。拿手指戳刘耀文脸的时候很烫很烫,好像忽然打开了56度的洗澡水。
尽管知道刘耀文是个像在葡萄酒里掺养乐多一样,总是真话假话混着说的家伙。还是感觉到对刘耀文的情感逐渐涨潮,极为汹涌地席卷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不要装睡啊笨蛋,”又重复了一遍,“快点和我接吻。”
就这么聊了一晚上,天都是蒙蒙亮了,刘耀文摸我的脸半天都摸不准,像拍西瓜一样随意地敲打着。我甚至被摸得有点痛了,大力地还了一掌,然后对准他的嘴巴亲了下去。
很久很久以后,想到这段时间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也许这就是青春期的思维,在还尚未拥有分辨正确和错误能力的时期,很多事情的决定都无关道德。在所有选择里,如果存在一个轻松又能带来经济效益的选择,那么它就是最好的选择。
就好像问到刘耀文为什么要出售自己的时候,刘耀文说,因为想换新的psp。
“还以为你会找深沉一点的理由呢……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之类的。”我吐槽着。
刘耀文瞪大眼睛,“这还不算苦衷?苦衷就是没有钱啊。”
已经彻底了解刘耀文的逻辑了。
事实上刘耀文成了父母之外影响我最深的人,在习惯了避开麻烦获得平静的生活之后,忽然地意识到平静以外还可以有快乐。由此开始厌倦对于未来的种种考量,将往后十年划分成等同的格子塞好各种计划的行为实在太无聊了。如果我能感到快乐,那么无论以什么方式,只要能获得,那就好了。像死掉的鱼一样肚皮朝上躺着。其实还会觉得凉,但什么都不想盖,也没去洗澡,身上还是臭的黏的,就这么躺在一起。好像马上要腐烂变成尸体了,又好像刚从子宫里出来,身上还沾着满满的羊水。我伸出手,把乱七八糟沾在手臂上的体液抹在刘耀文大腿上,随后抱了过去。
虽然睁着眼睛,其实没有醒着的实感。好像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地,被妈妈带去教堂,盯着教堂的白墙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万籁俱寂,什么都消失了。
把恋爱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有时候——很少的时候,像被附灵了一样,会突然的质疑自己,难道青春期的恋爱一定要伴随着性液和血液的腥味吗?既然讨厌俗套和千篇一律,为什么还是无法逃脱这样的情感模式呢?又或者说,我和刘耀文的感情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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