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外4 圣诞之夜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学校礼堂的舞台上，毕业班在唱着最后的离歌，这是初中生活的最后一天。

一曲刚唱罢，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就欢快地跑向了礼堂的某个角落，在那里，一个一脸冷酷的黑衣少年已经站在黑暗里静静地听完了这首离别的歌。

郁芷瑶（少年）小凯！

她笑着在少年面前站定，双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地来回晃动着身体，低着头害羞地说道

郁芷瑶（少年）我刚才在台上就看到你了……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嘛……

王俊凯（少年）：在家待着很无聊。

郁芷瑶（少年）哦……

她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嘟了嘟嘴，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女生正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地笑着，这让她瞬间就红了脸颊低下了头去，幸好角落里很黑，不然她一定会立刻冲出去。

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来，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觉得他的脸格外的好看，好看得她突然想……吻他一下……

她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跳开了一步，这时礼堂上方，毕业钟声慢慢响了起来。

王俊凯（少年）：你干嘛？见鬼了？

他被她突然后退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郁芷瑶（少年）王俊凯。

王俊凯（少年）：嗯？

郁芷瑶（少年）毕业钟声响了。

王俊凯（少年）：我听见了。

郁芷瑶（少年）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心里有些藤蔓似的东西在蔓延开来，缠绕着她的思绪，一圈一圈，扰乱了她的心神，好像有什么话就要呼之欲出了。

突然，额头传来的一阵剧痛打断了她朦胧的遐想，让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捂着额头看向那阵剧痛的来源，那只罪魁祸手已经快速放了下去，眼前只有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脸。

郁芷瑶（少年）你干嘛打我？

她委屈地说道，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王俊凯（少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以为毕业了就可以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郁芷瑶（少年）我……我想什么了，你又知道了……

王俊凯（少年）：哼，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闭着眼都能猜到。

郁芷瑶（少年）啊？真的吗？那……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王俊凯（少年）：我？

他撇了下嘴角。

王俊凯（少年）：我觉得以你这种智商，就不要学别人早恋了，到时候被人骗了可不要哭着来找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安慰人。

郁芷瑶（少年）你……你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她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给完全冲散了，于是掉头就走。

王俊凯（少年）：我要出国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刚才还在生气暴走的人瞬间就停在了原地不能再走一步，泪水不受控制地默默落了下来。

周围嘈杂的声音她突然都听不见了，耳边一直循环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他要走了，原来刚才那首送别竟是唱给他的……

王俊凯（少年）：喂，不要这么没出息好不好，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郁芷瑶（少年）你以为我是为你哭的吗？我……我是因为今天要和同学分别了才哭的，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回过头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肩膀却不停地颤抖起来。

王俊凯（少年）：我会抽时间回来的，你在这里好好学习，要是被我发现你不务正业，后果你懂得。

郁芷瑶（少年）你神经病啊……谁不务正业了……

一阵无言，礼堂里告别的人群渐渐离开了，刚才离别的气息却还未散去，空气开始安静下来，弥漫着感伤的味道。

王俊凯（少年）：等我回来。

他说完之后便转过身去大步向礼堂门口走去，光从外面照进来，他走进了光中，慢慢消失不见了，礼堂角落的黑暗里，她终于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郁芷瑶（少年）小凯……

——————

郁芷瑶小凯……小凯！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酒店的天花板上，灯还未熄，一片刺眼的白。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犹记得那天他走了后，一整个下午她都哭得昏天暗地，那时候年纪小，她竟天真地以为，世界上最悲伤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思绪渐渐回拢到现实，枕头旁摊开着一本读了一半的书，墙上的钟表还有一格就走到了十一点，刚才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一梦醒来，以为过了很久，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小时。

房间里静的可怕，她突然决定出去走走。

今晚是平安夜，异国他乡的街头，透明的商店橱窗里到处都是挂着彩灯的圣诞树，就连路旁的矮树上，都挂满了细碎的小灯，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雪，给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又增添了许多浪漫气氛。

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吵架，也忘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小事她就一个人赌气跑到了这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国，不等他说话，她就会跳到他身上，用力吻住他，然后再向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话到底算不算数。

正走神间，就回到了刚才的酒店前，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正要走下阶梯。

她突然迈不动步子了，刚才在脑海中描绘的场景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她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想起了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真害怕现在这一刻也是一场梦境。

他抬起了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刚才冷漠的脸上终于镀上了一层柔和，然后快速走了过来。

王俊凯：现在几点了？

郁芷瑶啊？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表

郁芷瑶十……十一点四十九……

王俊凯：早还是晚？

郁芷瑶晚……

王俊凯：多晚？

郁芷瑶很晚很晚……

她自知理亏，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过了一会儿闷声说道

郁芷瑶你又凶我了。

王俊凯：嗯？什么时候？

天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提醒自己要控制情绪，就算刚才看到她那么晚一个人在外面乱逛，他也忍住了一直在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和她说话，难道这样还不满意？

郁芷瑶在梦里。

王俊凯：……

王俊凯：讲讲道理好不好小姐，梦里的事也要怪我啊？

他不禁失笑。

郁芷瑶就怪你……谁叫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害我做讨厌的梦……

王俊凯：哦，这样啊，那我走好了。

他作势转身要走，却被她一把拉住，回过头竟看到她的双眼已经有了一丝泪意。

郁芷瑶你敢走，你敢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王俊凯：呦，哭了？

他捧起她的脸，笑着说道

王俊凯：那是谁前几天留了一张纸条就跑没影了，让我想想纸条上写的什么，嗯……写的什么我不要你了，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括号，加粗，身心双重……

郁芷瑶啊！住口！！不要再说了！！！

她终于实施了刚才的想法，猛地拨开他的双手，凑过去用力吻住了他，因为只有她知道，那张纸条接下来的话是多么的羞耻，是如果能重新活一次绝不会再写第二次的程度……

当这个吻被他拥紧她越来越深入时，不远处的广场上传来了阵阵零点的钟声，接着就是人群的欢呼声响起，一切都和那个夏天的夜晚那么相似。

她推开他，看向他明显动情的眼睛。

郁芷瑶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王俊凯：问吧。

郁芷瑶我毕业那天，你走的时候，我问你怎么想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啊？

王俊凯：你觉得呢？

郁芷瑶好啊，原来你那时候在装傻……

王俊凯：也不是，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状态很好玩儿，挑明了多没意思。

郁芷瑶好玩儿？

她退开两步，瞪着他幽幽地说

郁芷瑶好玩儿是吧？那好，我宣布，我们现在，重新回到朋友关系，不，是陌生人关系，这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吗，先生？

王俊凯：啊？哎你……

看着愤愤跑上阶梯的人，他无奈地笑道

王俊凯：我只愿从此做个哑巴。

紧跑几步，跟在她身后

王俊凯：小姐，都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留宿一晚可以吗？

郁芷瑶交钱。

王俊凯：卖身行吗？

郁芷瑶废话少说，想留宿就跟过来，先让我看看你天分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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