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旦夜，谁也不快乐

程府大门

仆从们正在悬挂灯笼。

仆从：好了！下来吧！

正旦夜，程府上下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府外爆竹连连，一片欢声笑语。

此时府内院中

程姎放下手中书简，行礼道：

程姎：大伯母！三叔母！

萧元漪：姎姎，这些杂事交给仆妇去打理便可，你快去歇息，今日你也劳累了！

程姎：我不累！大伯母可比姎姎累多了！大伯母信任我，给我机会操持家务，我自然得好好用心，不辜负伯母的信任。

萧元漪：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快去歇着吧！

程姎：是！

说罢行礼告退。

萧元漪：姌姌和嫋嫋若如姎姎这般懂事，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萧元漪：此次正旦席面，也是姎姎一手操办的，今日祠堂祭祖，我还担心她撑不下来，没想到，她半点错都没犯下，这才是，未婚女娘的表范。

桑舜华见萧元漪如此轻视自己的女儿，心中一叹，却也不好驳斥，只一副笑脸，一言不发。

这时，程颂，程少宫和南乔，少商在欢声笑语中走出来。

程少商阿姊，那个桥果然如阿兄所说一般很大很大呢！

南乔正要说话，却听到桑舜华和萧元漪的交谈声传来，一时四人寂静一片。

桑舜华：姎姎乖巧娴静，嫋嫋活泼机灵，姌姌温和聪慧，她们各有千秋，姒妇不能总夸姎姎而贬低了姌姌和嫋嫋。

萧元漪：我素不偏不倚，谁做的好我便夸谁，谁让姎姎懂事，让我将自己所有的本事教给她，我也是乐意的。

桑舜华：那姌姌和嫋嫋也这般聪慧，你为何不教她们这些？

萧元漪：她们得先将葛氏养出的毛病给纠正回来，再来谈学庶务。连为人处事都没学明白，如何能学治家之道！

南乔心中只余冰凉，自己和少商从未受过葛氏的教养，只有一次次的磋磨，如今却因此而被亲生母亲嫌弃，贬低，当真是有意思。

自己一次次给萧氏机会，萧氏一次次让自己失望。这段凭空而来的母女情，也就随风而去吧。

少商握着南乔的手逐渐捏紧，二人对视间，都是悲伤与无奈。

程颂和程少宫担忧地看向南乔和少商。

程颂：姌姌，嫋嫋，咱们去看烧爆竹吧！

程少商烧爆竹没什么好看的，我要回去了！

程南乔我会陪着少商的，兄长和幺弟去玩吧！

程颂和程少宫看着南乔和少商单薄萧瑟的身影，只觉心疼，又颇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萧元漪。

屋内

程少商：阿姊，为何我们怎么做，阿母都不满意呢？

程南乔阿母心里对我们早有成见，我们行事又不如她所意，自然温情甚少。

程少商：阿母如此关爱姎姎堂姊，我真的，很是羡慕。

程南乔嫋嫋有阿姊，有兄长，有阿父！嫋嫋也是被关怀着的！

程少商：阿姊！

程少商：若我生来就没有阿母，也不会比如今更难过了！

程南乔长姐如母，你可以把我当做阿母啊！

少商闻言拍了拍南乔。

程少商：才不要，阿姊占我便宜！

二人又交谈片刻，终于止住了泪水，只是仍有些强颜欢笑，于是南乔便哄着少商一起睡了过去。

这个正旦夜，还有人在另一处，也过的不甚愉快。

城阳侯府

淳于氏：正旦团圆日，今日请各位不要拘泥于平日的礼节，多喝几杯！

凌氏亲戚：子晟回京，裕昌郡主待字闺中等他，想必今年，侯爷可以双喜临门了！

凌益：好！来！各位，我们为子晟的婚事，再喝一杯！

就在这时，凌不疑冷着面孔推门而入，站立中央却不行礼。

凌益：子晟，刚刚还提及你的婚事！来来来，坐到阿父身边！

凌不疑我领圣上旨意，前来与城阳侯团聚！

凌不疑冷冷扫视两旁，说道：

凌不疑诸位皆可放松一些，我站在此处，陪诸位用膳！

凌益脸色不善，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

仆从：裕昌郡主到！

凌氏亲戚：见过裕昌郡主！

裕昌郡主羞涩地望着凌不疑的侧脸。

裕昌郡主：凌将军！

凌不疑实在是不耐，开口道：

凌不疑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各位守岁了！

凌益起身拦道：

凌益：子晟，别那么急，再忙也要吃口东西，怎么能饿着肚子办事呢！

淳于氏：是啊，子晟，裕昌郡主，还想约你一起过上元节呢！你可不要推脱了！

凌益：子晟，婚姻大事，应当遵从父母之命，我们还能坑害你吗？

凌不疑嫌恶地转身，双眸尽是厌恶。

凌不疑父母之命？

凌不疑那敢问我阿母现在何处！

凌不疑瞥了一眼淳于氏。

凌不疑她，算是什么人！

凌不疑向裕昌郡主行礼道：

凌不疑：郡主，当着众人面，臣再与郡主说清楚一些。

凌不疑：臣要寻的新妇，是一见，便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若寻不到这般女子，臣宁愿终身不娶。

凌不疑：而郡主，并非此人。

凌不疑告辞。

裕昌郡主的泪珠就要忍不住了，然而凌不疑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转身离开。

杏花别院

凌不疑孤身一人坐在台阶上，风拂过屋檐，拂过树枝，最终拂过了凌不疑的脸颊。

梁邱飞带着许多灯笼气喘吁吁地走向凌不疑。

梁邱飞：少主公，灯笼全都摘下了！

梁邱飞：新来的仆妇不知规矩，正旦夜在院中挂上了灯笼，女君被吓得不轻，非说是孤城着火，闹了一夜，连晚膳都未用。

梁邱起少主公也未曾用膳，要不要热些饭菜。

凌不疑低沉地说道：

凌不疑：不必了，没有胃口。

凌不疑又怔怔地盯着梁邱飞手中的灯笼，想到了什么，起身查看。

凌不疑：去，将许尽忠铺子里的所有灯笼，都给我取来！

梁邱起：是！

#梁邱飞：这铁匠铺子的灯笼怎么了，我记得其他铺子也挂了灯笼！

凌不疑：没错！可其他铺子里的灯笼都是竹编的骨架，而许尽忠铺子里的所有灯笼在底部都有一圈用来固定灯罩的铁皮，寻常的灯笼铺子，可没有这般制铁手艺。许尽忠的灯笼，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都是他亲手所制！

#梁邱飞：他一打铁的，做灯笼干什么？

凌不疑：那日我们在他密室里，没有寻到任何线索，是因为他已经将线索藏在了我们都会忽略的地方，那便是，在夜里用来照明的灯笼！

裕昌郡主提着灯笼在杏花别院门外，委屈地抽泣着。

仆从：郡主，天冷，要不您去马车上面等吧！

裕昌郡主：他为躲我，好好热闹地不留，非要来此冷清处。不如，我们进去吧！

裕昌郡主推门正要进去，一支箭忽的射了过来，裕昌被吓得一激灵！

仆从：郡主！

院内凌不疑拿着弓箭，抬手欲射。

凌不疑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准的！

裕昌郡主：因裕昌缘故，十一郎未用膳就离开了，我过意不去才来寻你的！

裕昌郡主：对了，上元灯节，凌将军可有空闲？这灯笼是我亲手所做…

凌不疑不耐回到：

凌不疑没空！

裕昌郡主：不管将军去不去，裕昌都会在灯会处静候的！

裕昌轻轻放下自己所做灯笼，难过地转身离开。

梁邱起：少主公，这是许尽忠密室的照明灯笼，没有异样！

#梁邱飞：少主公，这裕昌郡主对你真是痴心一片呀，你看着灯笼上写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梁邱飞：我听说，上元节灯会的灯笼，都是成双成对的！

凌不疑：成双成对？

凌不疑：这许尽忠真是一只老狐狸，他将线索藏在灯笼之中，若买家此时想与之联系，只需留下一只成双成对的灯笼，这样他们不用见面，就能够传递消息。

凌不疑：这个上元节灯会，我们也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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